贞走过花季,活过中年,来到晚年,她高耸的胸部和平滑的脖子一直让她坚信自己是个实打实的女人。甚至当年她为了掩盖身份而在冥界找的那个丈夫,也只当贞身上多余的那块东西是个形态怪异的肉瘤而已。但贞归根结底有自己的想法和报复,与自己的丈夫生儿育女也不过是她掩盖身份的手段而已,其中哪有什么乐趣可言。
贞认识过一个小伙子,在她……大约是一百来岁的时候。小伙子是个军爷,两人都是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没有仪式字据,贞凭着悸动的心把自己交给了小伙子。暖帐情浓之时,小伙子见到了贞惊世骇俗的身子后落荒而逃,再不见踪影。贞在她和小伙子准备的草屋里等了将近又是一百年,确定没人会来敲响屋子的大门之后,贞心如止水地捡起了当年给她一口饱饭的那个男人徐福留下的书籍。
都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贞在一年年断断续续的研读中,将徐福留下的所有书籍读了个透彻。她有了灵力,学了巫蛊术和灵术,甚至开始自创一些新的只属于她自己的灵术。
在时代的变迁中,贞想找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有的人只喜欢家长里短,有的人只在乎吟诗作对,有的人看不上破衣烂衫,有的人在忙自己的追求报复。好容易有了个能跟贞坐下来聊聊的,贞却又不知该从哪一年说起自己的离奇经历了。
有了些能力的贞想要拯救百姓于水火,却发现自己的一己之力根本无法与流离的乱世抗衡。她想要找一片世外桃源归零一切,但在她所经历的那么长久的人间里根本不存在。
直到有一天,贞参透星象,认出了天女星。天女星那么亮,总是起起落落挂在那儿,贞猜测天女住的地方一定很好,于是她开始觊觎天女的所有,期望有朝一日能据为己有。事实证明她成功了,但天冥两界也非世外桃源,她更没有在繁忙的政务中获得快乐,就在灵犀蛊被破之后,她的身体在苏醒,确切地说是本不该出现在她身体上的那个东西在疯长。
突然,贞所在的天冥两界由惊鸿桥开始坍圮,只一瞬间就已经土崩瓦解。贞呆愣看着眼前破败的景象和向她求救的被压在废墟下的人们,浑身暴汗之下眼前一黑,回到了紫赫殿。
贞草木皆兵地惊望着周围昏暗的房间,身下的衣服早就被她的汗水浸透,她视为妖物的东西又在肆无忌惮地炫耀着自己存在的真实性。
贞羞愤交加地起身,将地上**的衣服一股脑全部塞进了袋子里,而后还不解气地一把幽冥淬火给烧了。
沉了沉气息,贞套上了平时穿的中性亚麻灰长衣长裤,坐在办公桌前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尽管这时天边连月亮都还没舍得落下。
茉拉国,加利福尼亚湾,明媺岛,餐厅
一大早,回明媺岛吃早餐的左相和右相四人神情呆滞地坐在餐桌旁,一个个捣着碗里的食物,却食不知味。
“你们……”
“别说,什么都别说!”糖糖刚想说话,季晗就出口制止了她。
“我们……”
“闭嘴,吃饭!”糖糖又想说话,这次喝止她的是monica。
四人低头默默扒完了饭,之后便魂不守舍地到沙滩上等着开会。朱媺娖带着jean和gregory外出游玩还没回来,明媺岛现在由他们四位说了算。
晨会草草结束,隐形人们各忙各的去了,左相和右相四人又聚在了餐厅里。
“我们一直在等待的时机是不是到了?”确认附近没有闲杂人等的气息,糖糖终于解放了地用唇语问其他三人。
“八成是。”monica激动地笑着点点头说,“昨晚上apple和pen在贞梦里看到的东西很重要,困扰着贞的事情百分之百跟朱媺娖逼我们喝的那杯酒有关系!这可是个搞翻她们师徒关系的重要工具!”
“apple和pen果然没白跟着lunar和artemis训练,第一次去紫赫殿出任务就网了条大鱼回来!”
“那是,我们两个手里出去的,能差得了嘛!”monica自得了一句后又严肃地说,“这件事我们最好先不要声张出去,在昨夜的梦里,有一段贞在给leo和king肚脐内滴毒的事,很短,为防你我当年的事情重演,leo和king最好彻查一下身体。”
“嗯,这件事确实是需要认真核查一下。”季锋说,“我们先来理一理线索。贞之前刚坐上女帝位置的时候是没问题的,后来她把monica和糖糖送来人间,塞给了朱媺娖。没过多久,贞借口施恩给我和king,让我们伪装身份到朱媺娖身边做右相,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们掩藏好自己,不能被你们发现。这期间贞是正常的。后来明媺岛竣工典礼,我和king喝的是朱媺娖从黑市上买来的药,药流进了右相壳子里,我们两个都感觉没事。monica和糖糖喝的是濢泞山上采来的避孕草药,喝完之后你们立刻就有了反应,随后elsa检测到你们身体短时间内‘死透’。几乎是同一时间,右相壳子破裂,萦汐殿的水晶棺也尽数破裂,我们所有人都从贞的手上解脱了。联系到贞昨晚的梦里和最近的事情上,不久之后贞的身体出现变化,濢泞山失火封山,她在天冥两界大肆搜捕异党,甚至把我们也叫了回去。”
“贞似乎在我们所有人身上打了个连环结,结头就在我和monica身上,我们身体发生了变化,其他人身上的结无方自解。这些我都还能勉强理解,可是为什么贞的梦里梦到的却是她在leo和king身上下毒呢?”糖糖苦恼地问。
“多米诺骨牌效应!”季晗顺口而出,“一个机关不见得只有一个触发点。就像保险箱,除了钥匙还要有密码才能开启。也许我们这些人之间被贞发现或者创造了某种联系,毒在我和leo身上,你们无意间喝了解药,我们全都解毒了。”
“哪个傻瓜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一个隐患啊!”monica先是不同意,下一秒就恍然大悟说,“哦,是!是米诺骨牌效应!maria和夏晗前一段时间就在搞一个什么新型的隐蔽性更强的下蛊方法,她们管那个方法叫狡兔三窟!”
“所以我们这群人确实是承了朱媺娖一份大人情?”糖糖也想起了monica说的事情。
“不然呢?!”monica欣喜地说,“事实应该就是我们推测的这样,天冥两界的乌合之众最近基本已经被清理个七七八八了。我们几个负责办案,落了不少人情,想来我们这时候回去夺权,没人会有太大意见。他们最多也就是冷眼旁观而已。”
“唉,不忙,坐山观虎斗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可以试一下嘛!找机会得把萦汐殿水晶棺破裂的事跟朱媺娖逼你们喝的那杯酒之间的联系捅给贞知道,搞不好我们能得到更多有用的情报,对我们最后行事一定是有帮助的。”
“李先生,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听了季锋邀请大家看戏,monica立刻换上了星星眼。
“李太太,你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骄傲也没关系,你这么棒,就算骄傲退步也看不出来的!”
季锋和monica之间甜腻的互动让季晗和糖糖自愧不如,只一个劲地面瘫致敬。
天界,天帝宫,凝汐殿
某夜,如常留宿在凝汐殿的季锋和monica并肩躺在床上闲聊,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他们两个夜间已经能相处得很好。闲来无事,两人聊起明媺岛竣工典礼的事,monica还爆料给季锋说了之前的右相被调走的实情。
“什么!?你是说门主对我们之前的右相芳心暗许,甚至动用了手段!?”听了monica的讲述,季锋弹跳着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啊,不过那个右相精明,发现及时,出门躲了好一段时间呢!估计如果不是贞来找朱媺娖寻他,他还是不敢露面。说到底门主是真心喜欢那个右相,甚至给我和糖糖也下了药,企图让我们给右相做小呢。”
“给你们也下药了?!”季锋脸上嬉笑的表情瞬间换成了阴沉,他紧盯着monica的小腹问,“什么时候的事?”
“跟那个右相一起。不过我们两个的是避孕药,看上去就是一杯普通香槟,但是喝进嘴里全是很浓的中药味,巨难喝!如果不是要从门主那儿换三个人,我们才不喝呢!”monica一副记忆犹新的反胃表情,这可是真的。
“该死!你们为了三条人命就敢喝门主不怀好意的东西!?”季锋纵使对事情始末已经了解得很是清楚,但听monica说起来还是气的要死。幸好monica当初没有怀孕,不然他想都不敢想之后的结果。
“你觉得我和糖糖是那种舍己救人的人吗?那三个人跟我们有过节,不收拾他们,我们跟自己过不去!”
两人正说着,窗外匆匆呼啸过一阵夜风。
茉拉国,加利福尼亚湾,明媺岛,主楼,三楼,主卧
刚从西班牙血拼回来的朱媺娖正在床上跟jean和gregory挥霍荷尔蒙,满脸阴鸷的贞就毫无预兆出现在了床尾的地毯上。
“啊!”见到贞,正酣畅淋漓的朱媺娖被吓得尖叫,她推开了jean和gregory,拥着被子仓惶下地。
“师、师父,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朱媺娖跪在地上羞惭无地、眼神闪烁的样子落在贞的眼里就是隐瞒滔天大错时的心虚,她艰难压抑着当场处置朱媺娖的冲动,隐忍地说,“起来回话。”
贞的反常举动让朱媺娖怕的要死,哪里还敢随便乱动,她自动略过贞的命令,石头似地继续跪着。
贞鄙夷地瞥了一眼朱媺娖问,“我问你,你明媺岛竣工典礼那天,你先是向我求了何力琛和林家姐妹复活,之后你说你误服了金童子,问我要解药。我问过你那金童子的用处,你说是给明媺岛女门徒们吃的,你口中的女门徒们究竟是谁!?”
朱媺娖万没有想到贞会突然找她来翻旧账,不免一时语塞,因为自从顺利拿到金童子解药,她从没想过贞还会再次提起。
“是我派给你的两个左相!?”朱媺娖不吱声,贞气血翻涌地替她说了。
贞听朱媺娖极低极浅地“嗯”了一声,算是彻底证实了凝汐殿中李思律跟monica对话内容的真实性。贞偷听时躲得很远,并且最大程度扩散了自己的身体成风,以减少自己身体的气息对monica和李思律的吸引力,所以贞可以断定,他们之间的对话绝不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这也是贞如今暴怒的原因。原来,萦汐殿中的水晶棺爆裂就是她一直照顾着的徒弟亲手导致的,而目的竟然只是为了讨好一个身份都不确定的男人!关键是朱媺娖开始对她说谎了,贞不知道朱媺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坏习惯,更不知道朱媺娖这个坏习惯中包含了多少针对她的谎言。朱媺娖这次无知之下所犯的错误,不只改变了她自己的生命轨迹,连带着贞的也强行改变了。追捕萦汐殿众人已经不是贞活着的全部意义,她的身体“病变”带给她的痛苦早已超过了前者。
“朱媺娖!”贞破音大吼,“我几千年来的努力全都被你给毁啦!啊!”
朱媺娖和jean、gregory已经被发狂了的贞吓得没了主意。jean和gregory偷偷往门边移动着,朱媺娖则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听候发落。
“你!你为了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你的男人,竟然把主意动到了他们女人的身上,还是当着他们四人双方的面动手!你!死不足惜!”
“师、师父,你、你都知道了!?”朱媺娖万念俱灰地瘫坐在了地上,神情呆滞却仍为自己辩解说,“可是他们还是相处得很好啊。之前的那个右相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又已经被你给调走了。有了季锋和季晗,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受到那件事的影响啊!师父……你、你就当我是一时糊涂吧,我绝不敢再犯了!”
“你已经知道右相的身份了?”贞眯眼,阴冷低吟,“你又多骗了我一件事!”
朱媺娖一哆嗦,贞诡笑说,“jean,gregory,过来。”
jean和gregory哪里敢动,但贞可不愁这些,她让谁来谁就要来,这是她的命令,跟那些人没关系。jean和gregory转眼已到朱媺娖两边站定,未着寸缕的身体上还有明显的欢爱痕迹。贞恨恨地扫了一眼jean和gregory身下的秽物,啪嗒两声软物落地的声音,那软物的主人毫无预兆就吃痛地嚎叫了起来。朱媺娖身体被满地打滚的jean和gregory一撞,朱媺娖才注意到身子两边的两坨肉。
“啊!”朱媺娖尖叫,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毫无疑问,贞下一个要处置的人就是她了。可贞的处置手段已远远超出了她能够想象的空间,她只是无边无尽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