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律和monica这夜是不约而同地和衣而睡的，就像是他们作为冥帝冥后生活在萦汐殿时的样子。李思律对自己判断的彷徨和不自信全体现在了他整夜都规矩僵直的身体动作上，可这样也很耗费他的精力，甚至是他翌日一早睁眼的时候，蓦然迎上monica凉凉的凝视时，被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早，李先生！”monica盘腿坐在李思律身旁，嗓音微哑地问候他，“你还是不能确定吗？”

李思律愣怔地望着monica空无一物的双眼，定定地说，“是，我还是不能确定，你会告诉我吗？”

“不会。”

monica玩味地低头，想要在李思律有些泛白的薄唇上印上一吻，却被李思律机警地侧头给躲掉了。monica识趣地就此打住，无所谓地一笑，起身下床去更衣收拾。李思律平时是绝不会错过这样美艳绝伦的现场表演的，可是他今天却只想闭眼无感，于是他就真的这么做了。

“我好了，李先生。我在餐厅等你。”

听到monica在卧室门口通知他，李思律怵然睁眼，微怒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却见门已经带上了，屋里只剩了他自己。他快速起身，更衣收拾，之后迅速出门，只希望能在路上遇到king或是糖糖。

李思律刚出东室门口，就听到一声口哨，抬头却是king在北室二楼的卧室窗边叫他，李思律求之不得地灵力了过去。

c国，幽都，李宅，北室，二楼，卧室

李思律一出现，就被king揪住衣领死死按在了身后的墙上。

“说，你昨晚上碰她了没有？！”

“我还想问你碰了没有呢！”面对king的低喝，李思律更是浮想联翩了起来，嘴上也恼火了，“你们怎么熄灯那么早！？”

“那你就是没有碰了？”king松开了李思律，抽了支烟夹在指尖，没有点燃，无奈地笑说，“还是自己最了解自己，我也没碰，衣服都没敢脱！”

“我昨天一回去，她就阴森地问我怎么那么确定她是monica，她不问还没事，她一问鬼知道她究竟是谁！也不知道是她和糖糖换了身份，还是其他什么人冒充的！”李思律没好气地抱怨说，“她今天早上还问我来着，我是一点都看不出破绽来！”

king沉吟了一会儿，似是下定了决心地问李思律，“你敢不敢睡她？”

“你什么意思！？”李思律警醒地反问king。

李思律当然知道king的意思，以monica的个性，她不可能跟king胡搞，糖糖也是一样的，只要李思律和king以身试法，八成不用成事就能验出来。可问题是，如果糖糖和monica都被人冒名顶替了，那他们成事之后岂不就命不久矣了！？而king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建议，他的身份和目的也值得商榷，更为重要的是，李思律无法从king的眼中读到任何东西了。

“哼，看来你还真是正常的。你不觉得事情蹊跷吗？糖糖、monica和四个孩子都被做了手脚，要脱灵入凡。所有人都被一个莫须有的‘师父’、‘上仙’控制了，我们几乎没办法从他们身上获取帮助。林清和林君又莫名其妙地加入了进来，虽然事出有因，但还是通过糖糖和monica的手。所有情况综合下来，直接把我们两个人给孤立了。”

“monica在生日派对之后就推测出朱媺娖背后的高人是巫女，可是这个巫女一直没真的在我们面前出现过，而且只有你和我从没跟巫女接触过。”李思律意识到情况不对，随手就点燃了戒了许久的烟。

king跟李思律借了个火，两人吞云吐雾之间，king蹙眉说，“巫女第一次也是最近一次大动作就是生日派对，所有人都中招了，除了你我。糖糖也是在那次的事情中露面的，现在回想起来，她出现得那么诡异，我们却没有一个人想要去问问她出现之前的经历，比如她是怎么醒了的，又是怎么跟她的师父走到一起的，之后又是怎么生下麒麒和麟麟的，我们一句话都没有问过，可这些却是我们参加生日派对之前一直在好奇的事情，遇到了她之后，她就成了我们的人，我们对她竟然一点疑问都没有了！monica给她换血，你又帮我换血，中间的事情有太多疑点，不光monica没提过，你和我也没提过。”

“你怎么不早说！？”长久蒙在李思律脑袋里的薄纱被king一朝掀开，李思律如坠冰窟一般惊醒。是啊，king说的事是他之前一直在追寻答案的，可是生日派对之后，一切都被束之高阁了，突然多出的麒麒和麟麟以及糖糖，这三个人让他们应接不暇，所有的事都按照一个漏洞百出的拙劣剧本在演绎着，莫名其妙，他们这群剧中演员却还不自知，包括忙中添乱地带回林清和林君。

“我……我……”king眼神躲闪地吭哧说，“我看到从这间卧室出去的糖糖跟monica在笑着对视。”

“那又怎么样？她们是在笑她们的恶作剧成功了？”

“不是，这种笑糖糖不会有。”king冷汗爆出地回忆说，“她才多大，那眼神至少百岁往上了！还有monica也是，你看了也受不了！我是被她们吓醒了的。”

“你是说巫女？”李思律从king“信号恢复”了的双眼中俯视到行至院心的糖糖的背影和对门出现的monica的眼神，之后是偕肩而行的二人精光毕现的余光和诡笑，所有的气质都跟以往截然不同，李思律没有见过巫女，也已对号入座。

“我猜生日派对之后，事情就已经不同了。”李思律按灭了烟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准备出门应战。

“不能再被动等对方出招了，我们去做点事。”king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李思律的眼睛，收起眼中的情绪，他们该是到了各自为营的时候了。

c国，幽都，李宅，北室，一楼，餐厅

monica和糖糖一左一右坐在餐桌正中间，李思律和king进门后自觉坐在了她们身边。朱媺娖坐在king右下手，林清和林君邻着朱媺娖而坐。

“人都到齐了，开饭吧。”monica淡漠优雅地宣布。

monica和糖糖同时执起筷子，夹起第一口菜，早餐就此开动。monica和糖糖熟练地为自家男人添粥夹菜，唯一的两个男人也是不敢怠慢地往来应对着。如果剩下的三位女观众眼中的想法不是有意为之，那么她们也发现了餐桌上的怪异氛围。朱媺娖猜测两对夫妻在蓄谋着某些高深的事情，林清和林君在思索着怎么才能搭上她们的“未婚夫”，顺便把monica、糖糖和朱媺娖干掉，她们的父母也会很快加入进来。李思律和king把此刻的monica和糖糖看作了巫女模板一一对照，但对比到了一半，李思律和king就放弃了，且不说monica和糖糖的“默契”比林清和林君更甚，巫女的模样也是monica提供给他们的，对比之后能有什么意义！

尬吃结束早餐，李思律和king叫上了monica和糖糖一起出门去看孩子，趁此机会将她们与她们的“新同事”隔离了开来，至于林清和林君打算怎么收拾朱媺娖，那不归他们管。

冥界，冥帝宫，萦汐殿

依旧是lunar和artemis带着四个孩子在冥帝宫花园里疯玩儿，大人们在一旁聊天看着，但李思律和king知道，两豹四孩看得到他们的眼睛。

“宝宝们该吃点东西了，糖糖、monica。”lunar和artemis带着躺在婴儿提篮中哭闹不止的四个孩子过来，celia提醒。李思律跟着monica，带着沐沐和瞳瞳，king跟着糖糖，带着麒麒和麟麟，几乎同时离开了。

李思律坐在床边，背对着monica，偶尔侧头偷看着monica抱着沐沐坐在窗边哺乳的静谧美景，心中升起一丝感动，差点让他忘了正事，此刻瞳瞳正在他怀里看着跟来的lunar瘪嘴呢。

李思律强行插入瞳瞳和lunar的眼神交流，慈爱地盯视着瞳瞳，将自己脑海里monica跟糖糖在幽都李家大宅院心对视时的模样呈现给了她看，大人尚且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襁褓中的婴儿的感受可想而知，李思律已经做好了安抚大哭的瞳瞳的准备，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瞳瞳竟看着他笑了，而且是看着他的眼睛笑的。

制止住瞳瞳的手在自己脸上一通抓挠，李思律狐疑地回头去看正给沐沐哺乳的monica，仍旧是母爱满溢的模样，可这仅仅局限于monica抬头跟李思律对视之前。monica跟李思律像有心电感应，李思律刚想说服自己眼前的人就是他的monica，一切都只是monica跟他开的一个无聊玩笑而已，可当monica毫无预兆地抬头，为李思律送来一个充斥着青紫阴煞之气的冷笑时，李思律瞬间就没了主意，他一晃神地想起身去抢夺monica怀里的沐沐，却见monica仍是低头专心为沐沐哺乳的平和样子。

李思律后悔方才没有及时给瞳瞳看到monica阴鸷的样子，沐沐那么近距离地看着monica，竟然都没有丝毫反应，那瞳瞳应该也是这样的。孩子绝不会错认自己的妈妈，李思律眼看着大好的机会溜过了自己面前。

“monica，沐沐睡了吗？”李思律这次彻底转过了身子，坐在床边跟monica面对面。

“没呢，不过也快了。”

“monica……你有问过糖糖生日派对之前的事情吗？”见monica放下衣襟遮羞，李思律起身用瞳瞳换回了沐沐，回床边坐下前，背对着monica问她。再次面对着monica坐好，李思律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她正看过来，笑笑地在给瞳瞳哺乳。

“她就是我，我也是她，李先生，你现在才想到要来问我这个问题吗？”monica吊着李思律的胃口反问。

没心情跟monica**的李思律难得严肃地命令，“正面回答我，monica。”

monica顽皮地眨了眨眼睛，思索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很认真地告诉李思律说，“有。”

“那承认你真的是monica了？”李思律松了口气说，“你从糖糖那儿问到了什么？”

李思律从monica的眼中读不到任何东西，恰如她也同样困惑一般。但李思律相信monica只是想跟他周旋一番，并没有骗他的打算，所以他的问题很直接。

“李先生，我什么都不需要问出来，正如我刚刚所说的，她就是我，我也是她，她有什么风吹草动会是我不知道的呢？我……”

monica玩味地说到这里，平静的脸上再次闪现阴狠的笑意，正在monica怀里眯着眼睛大快朵颐的瞳瞳倒是没一点反应，可李思律抱着的沐沐却腾地浑身抽搐了一下。这引起了李思律的注意，李思律低头看沐沐，沐沐已经昏昏欲睡地老实了下来，他再看回monica时，monica又是那个温婉柔和的美人了。

李思律回想着monica两次反常的前因后果，似乎都是稍纵即逝的，第一次是monica抬头看他，第二次是monica话说到一半。李思律心里顿时有了想法，他想着monica是不是被某种力量控制住了，她只能在这种力量允许的范围内自由行动，一旦超出了这种力量的限制，不一样的monica就会闪现制止，比如monica想用眼睛告诉李思律一些事情的时候，比如monica想说一些事关神秘力量的重点的时候。

“monica，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出门走走了，愿意今晚和我回到过去的地方坐坐吗？”

欲言又止的monica看着李思律，似乎是在考虑对方的安全问题，李思律趁机安抚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很久没有到人间去浪漫一下了。”

“好。”

f国，上萨瓦，圣伯纳海蒂山，梅杰夫小镇，别墅，一楼，客厅

“宝贝儿，你记得吗？你给我李先生身份的那天，我送了这支曲子给你。”趁着《一步之遥》的撩人曲调，李思律和monica在客厅落地窗前的月光范围**舞。

“怎么会不记得。还有你，当我说要把自己当成订婚礼物送你的时候，你竟然趁机加码，你很懂抓住时机哦，李先生。”monica头枕在李思律肩窝，不知从哪个音符开始，他们的脚下的探戈变得慵懒敷衍。

“monica，告诉我，怎么才能再次和你独处？”李思律停下舞步，捧着monica的痴醉的小脸问她。

“变成我，怎么样？”李思律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就等着monica体内的神秘力量现身，可当这样的monica笑着问他的时候，李思律脚下还是趔趄了一下，不光因为monica的晦涩眼神，还因为她刹那间刺骨的体温。

“你要什么？”李思律平静地问在monica脸上忽隐忽现的神秘力量，它像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频闪着，很明显monica在努力与它制衡。

“要什么？”神秘力量断断续续地蔑笑说，“你还不明白吗？天冥两界和monica所拥有的一切，都让我爱不释手！”

“leo，别听她的！她说到底只不过是个势单力薄的巫女，她想利用我，也得困住糖糖，有我和糖糖两个人和她玩儿着，她撑不了多久的！走！快走！”monica争分夺秒地跟体内的神秘力量争夺着话语权，七窍渗血地喊出了自己一直想说又不敢说的话，可她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自己的理智她怕是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