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李思律早有预料，但还是有点不自在地看着门外端了两杯牛奶的何芷鹃，无奈地叫了一声。

“哎呀，我猜得果然没错，你们真的没睡呢！”何芷鹃也不向前迈步，只把托盘交给了李思律，伸长了脖子暧昧冲monica一笑说，“一定是饿了么吧？晚上只吃牛排多渴啊，你也不知道给monica拿点喝的！”

“呵呵，妈妈，谢谢，是我疏忽了。”李思律尴尬地笑笑问她，“你也没睡呢？”

“没呢。我想着你和monica晚上得饿，就等着给你们做宵夜呢，没想到你去煎了牛排，我就只好给你们端些牛奶了。”

“呵呵，阿姨，女人太晚睡可不是好习惯，对皮肤不好的，你早点去休息吧！”看何芷鹃没有要走的意思，monica只好走过来跟她打招呼。

“对啊，是有这样的说法。”何芷鹃笑得更灿烂了些地说，“不过还有一个说法，就是爱爱比睡眠更能抗老哦！”

何芷鹃露骨的传教让monica瞬间噤声。李思律也是无语地揉着太阳穴，想要跟何芷鹃划清界限，他之前怎么没发现何芷鹃是个这么有才的人嘞？！

“好了，你们忙吧，我去休息了，晚安！”何芷鹃一点也不觉得瞬间的冷场有什么尴尬，她依旧笑颜如花地道了晚安，转身就步履轻快地撤了，空留李思律和monica面面相觑地站在卧室门口发呆。

蛊毒解除后的第二天，赫连川和夏晗就举行了一场盛大的中式婚礼。婚礼上，赫连川也很守约地帮李思律站稳了东冥神的位置。其实没有赫连川的帮腔，李思律的东冥神位置也是很牢固的，一是因为李思律的执政能力有目共睹，二是李思律跟monica全民公开的关系。

李思律私下把冥力还给了monica一半，这样李思律才能放心地把monica放出去浪。

中国，北京，张宅，北房，地下室

用了定冥术的celia和monica一起站在通往水上木屋的桥头，看着张佟氏细心地喂躺椅上的张纪尧喝汤，一阵恶寒。

这个场景让她们想起了一个故事。

“妈妈，怎么抓住男人的心？”

“首先抓住他的胃。”

“如果抓不住他的胃呢？”

“那就打断他的腿，捆住他的胳膊，药哑他的嗓子，自然而然就能抓住他的胃了。”

monica一眼不眨地凝视着张纪尧只开了一条缝的眼睛。每当张佟氏喂他喝汤的时候，张纪尧就呃呃地发声，monica直觉这个被张佟氏细心呵护着的张纪尧挺可怜的。

“纪尧，今天的思龙盅里加了一味你从没尝过的好东西，你猜是什么？”张佟氏把炖盅里的汤水全都喂进了张纪尧嘴里，最后给他拿口巾沾净了嘴角，微笑地问他。

张纪尧这次却没发音，张佟氏贤惠地用瓷勺从炖盅里舀起了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递到张纪尧眼前说，“是这个！”

张纪尧眼中霍地一亮，喉头颤动着像水喉似地吟哦了起来。就是那么一亮，长久没能读出张纪尧心思的monica心中豁然开朗。

“纪尧，你还认得出这是什么吗？”张佟氏像是梦呓地喃喃说，“每当有她在的时候，你喝汤总是喝得特别香甜，一滴都不会流出来，就像今天这样。你说她的眼睛像日月一样夺目，是说的它的形状吗？还真是！”

张佟氏把瓷勺送回炖盅里，和搅一阵后又舀了一个圆球出来。

“你看，一个日，一个月，多圆啊！”张佟氏着迷地看着她手中瓷勺里的圆球，跟疯狂呻吟的张纪尧分享她的感悟。

“纪尧，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她了，好好跟她道个别吧，好让她走得安心些！”张佟氏端起炖盅，就着张纪尧用过的瓷勺，舀起炖盅里的食材，大口大口地咀嚼着下了肚。

“都说吃什么补什么，纪尧，你看我的眼睛有没有能和日月争辉的资本？”张佟氏用漱口水清了清嘴，收起一堆吃饭用的家伙事，放在了一边。

张纪尧嘴里的低吟已变成了痛苦的咒骂，虽然张纪尧基本没有语言能力，但他的声音表现力还是有的。

“妈妈，我们先走吧，这里真是太不可思议了。”monica见张佟氏充耳不闻张纪尧的愤怒，而是转身去侍弄花草，便叫上celia撤退了。

英国，爱丁堡，sandcastle，前院，困兽场

跟celia走在困兽场外墙与内墙的夹层里，有lunar和artimis跟在身后，“忘川”别提有多威风了。

“忘川，你刚刚为什么这么着急叫我回来？”celia从张佟氏口中和行为里都已经看出了门道，她不明白monica为什么要中途离场。

“张纪尧的身体被特殊处理过，防腐不化，形成了一座天然的牢笼。他的魂魄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被困在他自己的身体里了。张佟氏那个什么思龙盅里加的料是一个叫宁宁的女人，二十出头的样子，应该是张纪尧青梅竹马的初恋。看宁宁的穿着和张纪尧记忆里的环境，宁宁应该是中国的少数民族。”

“二十出头的少数民族初恋……”celia提炼出“忘川”话里所有的关键词，在嘴里轻念咂摸，一个猜想顺理成章地映出了她的脑海，“宁宁是制乾门的老门主！”

“啊！？”“忘川”意外地望着眼中愈发笃定的celia问，“制乾门的老门主不是应该……”

“忘川”说到这儿才恍然大悟。根据celia到湘西打探到的情况来看，制乾门老门主去世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制乾门还是很消停的，新上任的门主同样低调沉稳，很少露面，没人知道新门主的模样。只是多年前很突然的一个时间点，制乾门才悄无声息地开始改变了经营策略，踏上金钱大道的。celia口中所谓的制乾门老门主并不是指制乾门已经仙逝了的那位老人，而是指制乾门正统的继承人，那位低调沉稳又被无声取代了的老门主！制乾门近百年来的门主替换也许不是表面上众所周知的两位，而是混入了杂质的三位！张佟氏就是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