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问到是碧莲！并非你！”莫安生瞥了穆籽玥一眼，表情严肃。

所有人的视线又再次挪向了碧莲。她只是情不自己地哆嗦着身子，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周遭，萦绕着众人的谩骂和指责。

妇人说道：“梨鸢临终前说得很清楚，就是你故意杀人灭口的！你这心狠手辣的恶奴，竟还毁了梨鸢的容貌，她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老头子附和道：“梨鸢亲口说的话难道还会有假？你若是还想耍什么手段，就不怕她做鬼入夜纠缠着你吗？”

素绡说道：“你就老实交代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石楠也忍不住插嘴道：“瞧那梨鸢的脸，定是，死不瞑目！”最后四个字，她故意加重了语气。因为在很多个夜晚，她都是如此对碧莲说的。

……

死不瞑目！这声音甚是耳熟，是梨鸢！是梨鸢！

“碧莲，回答本王！”莫安生又问了她一遍。

碧莲颤抖着的身子缓缓平复了下来，她突然抬起头，望向自己夫人，眼中含着泪，说道：“夫人，您不用再维护碧莲了，一人做事一人当，碧莲愿意坦诚。碧莲不想日日背负着噩梦过日子。梨鸢，你不就是想要个答案吗？好，今日，我便给你！”

“碧莲……”穆籽玥压低了声音凑近她的耳畔说道，“你想做什么？傻丫头，你可别胡乱做决定呀，我会想办法帮你的。你只要……”

穆籽玥的话还没说完，碧莲便站起身，朝前走去，避开了穆籽玥，仿佛要将自己的主子远远地推出这片血雨腥风之地。

“回王爷！梨鸢的确实不是意外，是奴婢伤了梨鸢。但这一切都只是碧莲所为，我家夫人对此事好不知情。”

穆籽玥站在原地，久久地望着碧莲，鼻子一阵发酸，眼眶缓缓湿润了起来。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掉过眼泪了，自从爹去世后，她便告诉自己要坚强。而自从自己成为罪臣之女后，也是碧莲掏心掏肺地陪伴着自己，与之前相依为命，互相扶持。不知不觉中，碧莲于她而言并非一个单纯的奴婢，而是她的亲人、她的手足。她没有办法想象，自己失去了碧莲会是如何的！

“那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上一遍吧。”莫安生说道。但他心里清楚，碧莲向来忠心耿耿，她所做的事情都应当是接受主子的指令才会行事的。他心底猜测，此事定与穆籽玥脱不了干系，但当下却也没有直接的证据去指证她。再者，他对她有所亏欠，杀人偿命，他也不想穆籽玥死。他不希望穆老太尉在黄泉见到自己的女儿，那会有多心痛。或许，他可以改变她也说不定。但之前，必须先铲除掉穆籽玥周遭的抓牙，包括碧莲这柄衷心的利刃。

碧莲想了想，娓娓道来：“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梨鸢手脚不干净，奴婢发现她偷东西，便告之夫人，夫人心慈，念在一醉芳休多日共事的情分说，并未告发，只是命奴婢将其赶出一醉芳休。”

碧莲抬起头，环顾四周，见众人都望着自己，停顿片刻后，继续说道：“奴婢……奴婢按照夫人的吩咐要准备去驱逐梨鸢。可没想到，去了梨鸢的房间却发现梨鸢又偷盗了贵重之物准备潜逃。于是奴婢便追了出去，想把那件贵重之物夺回来。再后来，便追到日潭湖边。我们在湖边发生了争执，最后，奴婢不小心错伤了梨鸢。奴婢以为梨鸢已死，因害怕便把她丢进了日潭湖。”

“你胡说！”穿着丧服的妇人突然叫嚣起来，“你这么说起来，便是无意杀人了？可梨鸢临终前却说得很清楚，你是故意杀害她的。要不然，你为何会带着刀剑出门？”

“说得有理！”莫安生立即肯定了妇人的猜测，“碧莲，你倒是解释解释看！”

“这……”碧莲灵机一动，解释道，“奴婢确实与梨鸢有些恩怨。所以……奴婢是有目的地杀害了她。但这一切，我家夫人一概不知情。奴婢犯下了滔天大罪，任凭王爷处置！”碧莲已不再那么紧张和害怕了。将死之人，也没什么好畏惧的。再者，承担罪责对她来说或许也是种解脱。也许梨鸢的冤魂将不再来找她，她终于可以安心了。

“碧莲……”穆籽玥站在远处，痴痴地唤了她一声。她知道，她即将迎接的可能会是无限的孤独。

“王爷，您可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呀！”

“王爷，杀人偿命！我女儿死得冤呀！她还有大好前程呢，却如此香消玉殒了……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