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尴尬不语,她想不通,为何行房之事从他口中说出来竟可以如此轻松。可对于她来说,却无比尴尬。还有,万一被她发现自己并非处子之身,那又该怎么办?他应该还以为,与她初夜的女子是穆籽玥。那么,她的初夜岂不是丢得很冤枉?
“王妃怎么不说话了?”莫安生问道,随后又立即补充了一句,“那本王便当你是应允了。”
啊?这怎么行?可若离却说不出口来。看来,她得像个更好的办法去拒绝他了。谎称自己来了月事,此计定是不能再用了;要不,谎称自己不舒服?或者故意让自己受凉?对,就这么办。若离暗自松开了斗篷,一阵刺骨的凉风直钻心扉。好冷呀!
可此时,却伸来一只大手,用斗篷牢牢地裹住了她的身子,再收紧她的腰,将她揽入自己的胸怀。自从嫁入安平王府后,他便从未令自己受寒过。
不知不觉,竟已抵达了“一醉芳休”,擎玄早已听闻了马蹄声,速速在大门口恭迎着。
莫安生率先下马,随后小心翼翼地接住了若离的身子,将之稳稳地落于自己身侧。若离认得擎玄,可她作为锦玉公主,这应当是头一回见到这个男人吧。于是,她莞尔一笑,温文尔雅地朝他点了点头,以示礼貌。
擎玄一如他们那般,错愕地放大了五官,难以置信地开口质疑道:“柳若离?”
“不,她乃锦玉公主,安平王妃,并非是若离。今后也别在王妃的面前提起那个人了。”莫安生下令道。这接二连三的解释,也令他觉得乏了。
对于莫安生的话,擎玄权当做为命令,不敢质疑,不敢反问,只是唯命是从地应答道:“是!”
不过莫安生的那番话,却让柳若离有些不太舒服。什么叫做“别在王妃面前提起那个人”?难不成莫安生又见异思迁了不成?她虽不喜欢总是被人当做阿离,然后还总要不断地向其解释自己当下的身份,但如此被莫安生给否决了,她心底也百般不是个滋味。
擎玄牵起雪莲准备带回马厩。莫安生又吩咐道:“等等!待会儿后头还会跟来两人,务必好生招待。那是太后身边的人,不可失礼!”
“是,擎玄遵命!”
莫安生不动声色地牵起了她的手,朝竹桃苑走去。今日院落中很是安静,女工们大抵是都出去干活了吧。他带着她在院子里逛了一圈,时不时地会瞅上她几眼。若离隐约觉得,他这是又在试探自己吧。于是,她努力装作人生地不熟的模样,满是憧憬地欣赏着院落里的风景。
“王妃觉得,我这‘一醉芳休’可算别致?”莫安生突然问道。
“恩。可谓活色生香。”她言简意赅地回答道,深怕自己说多了便会露出马脚来。尤其是途径那间令人愁思的柴房,她心底竟忍不住疼痛起来。那间柴房,已然上了锁,像是要把过去的记忆都封存在里面似的。
“哦?本王听闻芜芙国的御花园也美不胜收,相较之,又如何?”
“各有千秋吧。虽均花团锦簇,但此处却显得清雅些。”话音刚落,不知从哪儿窜出一团漆黑之物,从若离的脚边倏然穿过,她着实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叫出了声,“啊——”
定睛一看,竟是……
只见莫安生蹲下身子,温柔地抱起一只黑猫,一边揉着它黑亮的毛发一边介绍道:“此乃我饲养的爱宠,花影。”
“哦?”若离走近它,也伸手摸了两把它柔顺的毛发,“真可爱!”
可谁知,花影竟然在莫安生的怀中挣扎了起来,倏然间,纵身一跃,跳至若离的怀中,拼命蹭着它柔软的胸脯:“喵——”
若离还未嫌弃,莫安生却沉着脸吃味般地骂道:“放肆!我的女人也敢碰!”说着,便揪起花影的脖颈丢在地上。
“喵——”一声狰狞的嘶叫后,花影躲进了若离的裙摆中。
“王爷何必同一只猫生气呢!别这般嗔怒!”对于花影的落地,她竟有些心疼。
“看来,并非只有雪莲亲你,就连从未谋面的花影,也着实喜欢你!”莫安生戏谑地笑着,“实不相瞒,花影同雪莲一样,孤傲得很,大抵也是被我宠坏了,一般生人是接近不了的。可如今竟然都与你情投意合,莫非……这就叫缘分?又或者是……另有其他的原因?”
“应当是有缘吧。”若离只好如此解释,“锦玉自小便与动物较为亲近,这大概也算是上苍赐予锦玉都一份天赋吧。”
若离蹲下身子,轻柔抱起花影。“喵……”它在她的怀中娇羞的撒着娇,顿时有些狗仗人势。
莫安生本想骂上一句“畜生”,但见若离如此心疼的模样,便也作罢了。
擎玄泊好了马,来寻莫安生了。“王爷,有些事想请教你一下,可否借一步说话?”擎玄看了眼若离,说道。
莫安生有些犹豫,好不容易可以同若离好好单独相处会儿,此时却……
“王爷有事便去忙吧。锦玉可以自己到处去逛逛。”若离立即说道,她正愁没有理由甩开莫安生呢,“听说院落后头的花田可是美艳,锦玉想自己去看看。”
“这……”莫安生迟疑片刻后说道,“那好。带上雪莲吧,若是不认得回来的路,雪莲会带你来寻我的。”
“好!锦玉谢过王爷。”
其实……莫安生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