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若离出于好心替穆籽玥开口求情,可穆籽玥的心底却燃了一团无名之火。她想,锦玉公主这是在向她示威吗?还是故意这般好意,来博得王爷的青睐,让大家都知道她乃大度之人?然而,会如此想的人,才是这样的人。
可最终,莫安生还是说了句:“外头天凉,别站着了,你先回去吧。”话音落下,莫安生便纵身一跃跳上了马车,协同若离一起就坐。
“王爷……”穆籽玥仍旧不死心,苦苦纠缠着。可她的呼喊声,最终却只能成为目送马车离去的挽歌。凉风拂过,车上的帷幔朝后飞扬而起,穆籽玥清楚地看见车内那张与柳若离长得一般不二的脸庞,她嫉妒万分。柳若离,为何你哪怕是死了,也还要如此纠缠着我?若不是你,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穆籽玥的。屠大将军是我的,安平王也是我,这王妃的位置也应当是我的……
“夫人!”碧莲拿着斗篷追了出来,“外头天凉,我们回屋吧。”说着,她便把手中的厚实斗篷披在了穆籽玥的身上。
甘露殿。
“儿臣参见太后娘娘!”
“锦玉参见太后娘娘!”
“免礼!免礼!”一见到貌美如花的柳若离,太后便像见到自家闺女似的,别提有多开心了,即刻走下镂空雕花凤椅,走近若离,并亲热地牵起了她的手:“我的小锦玉呀,几日没见,可把哀家想的。来,坐我边上来!”
若离有些受宠若惊,不由瞧了莫安生一眼,只见他点头笑了笑,便安心落意地坐了下来。要知道,能与太后娘娘平起平坐的,至今还未有先例过。她可是个例外。若离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太后娘娘有多宠爱自己,可每每听她喊自己为锦玉的时候,若离心底却也百般惭愧,像是欺骗了自己的至亲至爱之人一般。
“母后,您是否把儿臣给忘记了。儿臣至少也是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呀!但母后却好像看不见儿臣似得。”莫安生略带醋意地说道,但实则内心却还是欢愉的。见太后娘娘如此疼爱若离,他要比疼爱自己还要来得开心。
太后娘娘乐呵呵地瞥了他一眼,说道:“瞧你,难不成还想跟你的王妃争风吃醋不成?”
莫安生笑而不语。
“来!你们陪哀家去院子里走走,桂嬷嬷已备好了茶点,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去院子里坐坐。”
“是!”
若离搀扶着太后走出寝殿,一片赤红迎面袭来,染红了他们的眼眶。
“锦玉,你看如今我这院子里的石楠生长得如何?”太后问道。
若离点了点头,回应道:“甚是好看!母后您应当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如今这片石楠不仅色泽饱满,植株的形状也很是美观。”
太后笑着,与若离肩并肩走着,莫安生便跟在后头。直至凉亭内。众人就坐,宫娥把茶点都端了上来。
阳光和煦,晴空万里,好不惬意。太后娘娘始终面色如一,嘴角弯如月牙,眼角的褶子虽无法掩盖,可她的皮肤却白皙无暇,也乃清修之人才能生出这样如此平静柔嫩的肌肤来。
“有件事呀,哀家不吐不快!”太后娘娘的眼珠子不由飘向了莫安生,“哀家听说了,你把那位侧妃也接进了王府内。虽说男人三妻四妾乃常事,但锦玉才是哀家心中的王妃,你岂可宠幸了那个侧妃而忽略了你的王妃呢?”
“母后,儿臣没有……”
“不必同我解释了。别以为哀家深居后宫便什么也不知道。其实哀家都知道,你至今都未与锦玉圆房吧?”
“我……”莫安生百口莫辩。
“哀家还指望着你们为我大姜延绵子嗣呢!可你……哎!安平王,你万万不可负了锦玉,别以为芜芙国远在天边,远水救不近火。我这太后娘娘可是也会为锦玉做主的。”
“锦玉谢过母后。不过……母后确实是误会了王爷。”虽然太后如此责怪莫安生,若离也觉得大快人心,但事实的原因也并非如此,若离还是想替他澄清,“其实这事也怪锦玉。王爷也常在锦玉屋内留宿,只是锦玉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所以才……”
“原来如此!也难怪了,您一个黄花大闺女,又是一国公主,自小受到高尚的教育,对房事自是无从所知,害怕忌惮是自然的。锦玉,要不……哀家命桂嬷嬷教教你?”
“啊?”若离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母后,您就放心吧。儿臣一定会加以努力的。”莫安生立即开口解围道,“再过几日,儿臣打算带锦玉出城走走,多培养培养感情。儿臣在杨城郊外的那片花田可算人间天堂,美不胜收,到时锦玉见了一定会很喜欢的。至于延绵子嗣之事,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好!好!”太后一听,立马又笑逐颜开起来,“你说的也对。毕竟你们乃皇族和亲,成婚也不过一月,确实应当多相处一番,好好培养感情,这样才能替我大姜开枝散叶呀!”太后娘娘一边说着,一边捧起若离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她的手背,一副疼爱无比的模样。
而此时,若离的脸依旧绯红一片,宛若一朵含羞的芙蓉,美态娇羞。
她心想,莫安生的那番话,是真的吗?他真要找个机会宠幸了自己?太后如此施压,她又该怎么办?
如果当初和亲的王爷并非是他,或许若离早就为了报仇而献身于他人了。可她嫁于的人,竟然是他,她应当更是没有理由拒绝他。加之太后娘娘如此施压,她实在不知之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