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没事吧？”素绡匆匆跑过来，为若离查看伤口，百般心疼地模样，又用手指了指穆籽玥说道，“夫人您是故意的吧？怎么连个茶杯都端不住！”

“素绡！不得无礼！你只是一个婢女，没有资格来说教于夫人。”若离即刻指责起素绡来，而此时，莫安生也走了过来，一把将若离抱起，转身走了几步后，把她的身子轻轻放于座椅上。他虽神情漠然，可却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若离看得一清二楚。

“来人！把这儿收拾干净！再取一杯茶来！”莫安生下令道，随后缄默不语地蹲下身子，替若离处理伤口。他低头朝着那道划伤轻轻吹拂，一阵阵暖意席卷而来，若离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被他如此照顾，她好不容易蓄积而起的熊熊气势顿时似被浇灭的火焰一般，萎焉了下来。

素绡依旧不依不饶，继续说道：“夫人，素绡虽为奴婢，但素绡的责任就是好好保护我的主子锦玉公主。我不防开门见山地直说，在你入府前，我们已打探过了，你行事素来乖张，手段阴鸷，为了自己的利益已经逐出了不少善良可怜的女工。我们公主并非善男信女，念你乃侧妃，才对你如此温柔体贴，可你也不能佯装可怜谋害我家主子呀。这茶杯好好地，怎么就摔碎在地上了，难不成还是巧合不成？”

穆籽玥呆呆地站在原地，手指通红疼痛。她没想到，向来都是自己算计与她人，可今日却连自己也身陷囹圄了。原来，这种被人冤枉的感觉，真心不好受。

“你……公主都还没说话呢，你一个……”碧莲也忍不住冲了过来，护起自家主子来。

“碧莲！”穆籽玥立即打断了她的话，毕竟，当下是自己理亏，“方才一事，籽玥确实并非故意，只是茶杯太烫，籽玥一失手才……姐姐，对不起……”

“妹妹言重了！只是皮外伤而已。王爷也无须紧张。也怪锦玉，光顾着赠予你礼物，而没有接过你手中的茶水，妹妹捧得时间久了，自然也是手软心累了。”若离见下人又端了崭新的茶水来，不由继续说道，“既然是姜国的礼数，那我们便重新再行一遍吧。”

“是！”穆籽玥接过茶杯，此次倒是不烫手了，“姐姐请饮茶！”

若离接过，轻抿了一口，嘴角含春。

礼毕，莫安生开口圆场道：“今后你们姐妹便好好相处吧，都是自家人，多走动走动。”

“王爷说得是！”若离说道，“不过……方才乃姜国的礼数，而并非我芜芙国的礼数。王爷有所不知，我芜芙国提倡一夫一妻，哪怕是我的父王，如今也只有我母后一人罢了。当然，男子耐不住寂寞而纳娶妾侍自是有的，但若想进门，必须按照礼数执法。”

穆籽玥原本那颗已然安心落意的心又提了起来，眼眸不由缓缓撑大，心底忐忑，隐隐觉得，自己又要承受些什么了。

“既然是芜芙国的礼数，那便也照着做吧。”莫安生应允道，“应当如何做？”

“很简单，不用王爷出手。只需让侧妃挨我十鞭即可！”柳若离漠然说道，随后转向素绡下令道，“素绡，把我芜芙国的藤鞭取来。”

“是！公主！”

一夫一妻？对于莫安生来说，此乃心痛之处，乃愧疚之处，乃无奈之处……即便我觉得此礼数确实有些重了，但比起柳若离过往所承受的，却不值一提。别说十鞭，哪怕一百鞭，他也要纵容她。

“王爷——”穆籽玥把最后的希望投之于莫安生。

可莫安生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漠然地说道：“既然是芜芙国的礼数，我们定当尊重。籽玥你想要进这王府，只有如此了。”

“可是王爷，我家夫人自从滑胎后，身体羸弱，恐怕是挨不了那十鞭子的。”碧莲赶紧上前跪下，替自家小姐求情道，“可否请王妃娘娘高抬贵手，放过夫人一马。此礼数只不过是形式，因人而异……”

“住嘴！”莫安生愤然起身，“此处有你说话的份吗？”莫安生已经开始质疑那夜与自己交媾之人并非是她穆籽玥了，更是质疑她腹中骨肉的源处。本是想事过境迁，并也无从查证，也便不了了之吧。可碧莲再次提起此时，不免又激起了他的不悦。

对于莫安生的反常，穆籽玥倒是吃了一惊。脑海中又萦绕起屠傲晟的话——他不要的女人！

难道，柳若离一死，她便成了他不要的女人？

还是因为，面前的锦玉公主，像极了柳若离，所以他要如此狠心？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