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先坐下吧！”说罢，莫安生便抽出了那双被穆籽玥握着的手，踱步至柳若离面前。

那些鲜红的字迹，触目惊心：凶手乃……

莫安生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地咬破手指，一根又一根，为了就是写那么几个字。可是十指连心，她该有多疼呀。

最后一个字写完。

“凶手乃……夫人？”莫安生把那行血字念了出来，不由诧异地撑大了瞳孔，“这是何意？你的意思是，夫人是自己掉下河的，与你无关对不对？”

若离点了点头。视线里，顿时天旋地转起来。她好痛苦。

“那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何会推了夫人一把？我命人拿纸笔过来，你写下可好？”莫安生有些焦急起来，他急于知道若离口中的另一个版本的故事。可若离却晃了晃身子，突然倒在了他的脚下。

“阿离！阿离！”莫安生蹲下身子，想要抱起晕阙她，却想起当下的现状，立即收起手并下令道，“来人，把她先带回书房吧。”

“当家！”知府老爷插嘴道，“一个囚犯你竟安置在书房？这不太妥当吧？如果您这‘一醉芳休’没有牢笼，那不如还是让我先带回衙门好生关押起来？”

莫安生本打算与知府相敬如宾，可他此番话一出，莫安生确实生气了。他站起身，端起了王爷的架子来，说道：“知府大人，此乃我家事，难道我还不能做主了？”

“不不……下官并非此意。那便按照您说的去做吧。”知府老爷立即服软下来，“不过……当家，我得提醒你一件事，若是两日内找不出有效证据的话，那这柳若离我可是得带走的。陛下有令，必斩首示众。”

“我知道！”

……

柳若离被带了下去。莫安生给杜修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也先退下去，好生照顾若离。

可厅中的穆籽玥，他也得给她一个交代才行。此案，还是得继续审。

“籽玥，那一行血字，你又作何解释？”莫安生质问道。

“回当家，此话有理！凶手，确实是我！”其实在看到那行字时，穆籽玥也心中一惊，她忘记了，虽然柳若离不能开口说话，但她还有手，她可以写字。既然如此，穆籽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众人皆吃惊地望向穆籽玥。“此话怎讲？”莫安生也万分狐疑，不由问道。难道……事情有转机了。

“籽玥的意思是，其实……我也算是间接凶手。这事也不能全怪若离。”穆籽玥开始滔滔不绝地解释起来，“若离向来与我不合，这点，竹桃苑的女工们应当都知晓。虽然我尝试百般讨好她，但她仍拒我于千里之外，甚至记恨于我！”

“夫人说的没错，柳若离的确跟夫人不合，常常忤逆夫人的意思，事事与其作对！”其中一个女工赶紧补充道。

莫安生继续提问：“记恨于你？应当不至于吧？”

“原先可能谈不上记恨二字吧，但自从我有孕在身，并与当家成亲后，若离就……”说着，穆籽玥的脸上便布满了委屈。

“那又是为何？”莫安生不明白，她究竟要说什么。

“有件事，当家可能不清楚吧。其实那夜……就是我与当家头一次洞房……”穆籽玥含羞地低下头，期期艾艾地说道，“那夜，我来当家屋里时，其实若离也在。是我把若离赶了出去。于是，当家因醉酒而要了我的身子，没多久，籽玥便发现……有喜了。如果那夜我不出现的话，又或者没有把若离赶出屋，也许当家您宠幸的人就是柳若离了，而非籽玥我。”

莫安生诧异地放大了瞳孔，有些不敢置信，可她说得如此逼真，又像是真有其事。他的确记得，那晚若离也来过他的房间。难道……一切真如穆籽玥所言？

穆籽玥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家，其实若离早就心仪于你了，不然也不会甘心在这一醉芳休为奴为婢。她嫉妒我，更恨我腹中的孩儿，所以才……可是当家，我们的孩儿是无辜的，他虽未出生，却也是条人命呀！求当家作主……”说着说着，穆籽玥便嚎啕大哭起来，情绪几近崩溃。

“岂有此理！”知府老爷怒不可遏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善妒之人，着实可恨！莫大当家，此案已经很明确了，乃柳若离因妒成恨，故意谋害夫人，以至于夫人滑胎，险些一失两命。幸好夫人没事了，不然她更是罪大滔天。以下官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此事证据确凿，动机鲜明，不如今日就让我把那柳若离带回衙门去，择日处斩！”

“不行！”莫安生面色难看，立即拒绝道，“还有两日才到限期，大人何须那么急！两日后，若再无证据，莫某自会把人亲自送过来！”

“好！那我就在衙门等着了！”知府走近莫安生，对着他的耳畔小声提醒了一句，“当家，此事乃您的风流债，但毕竟皇上也盯着呢，该舍弃的，还是得早些舍弃了！”

“莫某知道了！就不送大人了，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