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城是个不夜城。

入夜之后，那醉生楼便成了城中最为金碧辉煌的奢靡之地。前来光顾的大多都是有夫之妇，一部分为寡妇，也有一部分良家妇女因为夫君常年在外而独守空房、寂寞空虚；还有些桃李年华的黄花大闺女，许是倾慕于莫大当家的才情和容貌，也趁着夜色凝重之时纷纷会于此地；当然，也有少量男宾客喜欢来这地方喝酒，多半都喜欢叫杜修寒去陪酒——断袖之癖大抵都比较喜欢长相妖孽的对象吧。

柳若离埋着头，半遮半掩着下了楼，栖身于人群之中，小心打探着莫安生的行踪。到了大厅，老远便看见子俊站在门口点头哈腰地迎接客人。听说子俊是醉生楼里年纪最小的伙计，着实令花信年华的女子乃至半老徐娘们忍俊不禁。若离闲来无事，便想着不如过去逗逗子俊，倒也有趣。

“夫人，几位？”两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跨进门槛，子俊立马迎上去招呼道。

“三位！”

“好嘞！大厅有座，楼上雅座暂且也还有空房。不知夫人们是想……”

“大厅即可。”为首那个半老徐娘说道，“今夜子俊你可有空陪酒？”

“这个……”子俊面露难色，“今夜客多，伙计们都忙得不可开交，子俊暂且还需迎客，要不然……”

此时此刻，柳若离已走到了子俊的身后，她灵机一动不由朝前跨了两步并装出一副深沉的音调说道：“三位尊贵的夫人，这边请！小的得空，方可陪夫人们饮酒。必定喝到你们满意！”

三个女子一看，竟是个漂亮的白面小生，不由动了心，满意地点了点头，跟着柳若离走了。

“奇了，我们醉生楼里还有如此俊美的小生？为何我从未见过！”子俊挠了挠头，一脸狐疑，忍不住又朝方才那个长相俊美的娇小伙计望了过去，那倩影，还有那张洁白无暇的侧脸，不正是……子俊不由咽了咽口水，还真没想到，柔柔弱弱的柳若离穿上了男装后，竟是如此俊俏漂亮的美男子。

若离回想起自己刚出道时曾扮演过酒吧里的卖酒小妹，如今让她出卖姿色多卖些花酒应该也不成问题。再者，她在芙蓉楼待了一阵子，也学会了不少蛊惑人心的术法，虽说此时自己化作了男儿身，可市酒之事不都殊途同归吗？若是能卖出大量的花酒，莫安生定是会对自己刮目相看的，估计还会把她留在醉生楼呢。如此算计，若离立即堆砌出谄媚的笑靥来。

“三位夫人喝什么酒？”若离扮出一副店小二的模样来，她可是实力影后，演戏对她来说一点儿也不难。

“还是老样子，来壶玫瑰酒吧。”其中一个穿黄衣的女子说道。

“夫人好品味！”若离开始夸夸其谈起来，“看三位夫人面带桃色，风韵犹存，正乃玫瑰酒之功效也，不过此酒多多益善，若是搭配上蔷薇花饼，更是可口……”

“好，就听你的，我们一人来一壶玫瑰酒，再搭配些你说的糕点。若是喝不下，你来替我们喝！”紫衣妇人手托下颌说道，那双盯着若离的眼眸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