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小的去外头办货,却看见……看见匡家的人,抬着猪笼朝河边走去。说是要把笼中的女子给……活活淹死。”
“那又与我何干!”屠傲晟言谈轻松。
“小的发现,猪笼中的女子,头上竟戴着一只翡翠蝶翼步摇,正是将军那日从小的这儿取回的那支步摇,小的猜测,那女子会不会是……”掌柜话还没说完,只听见酒坛碎裂的声音,屠傲晟二话不说,已跑了出去。
屠傲晟马不停蹄地赶至河边,只见码头边的几个人已办好了事,准备往回走。最中间那个坐在藤娇上的人便是曾经在芙蓉楼中调戏过柳若离的男子,匡皓才。屠傲晟认得他。
“人呢?”屠傲晟叫嚣道。
“人……什么……什么人?”大抵是认出了屠大将军,匡皓才顿时有些紧张害怕起来。
“猪笼里的女人!”话音刚落,匡皓才便颤抖着手往河里指了指。屠傲晟顺势望过去,眼睁睁地看着猪笼的一隅沉入河内,消失殆尽。他一时愤慨万分,恶狠狠地往匡皓才的子孙根上踩了一脚。随着那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屠傲晟纵身跃入河内,好不容易才把猪笼给拉上了岸。匡家的人屈于屠大将军的淫威不敢再造次,立马抬着匡皓才加快脚步逃走了。
河岸上,只剩下屠傲晟和盛着女子的猪笼。那女子已然昏迷,虽侧着脸,可屠傲晟却认出了插在她发髻上的那支步摇,心中不由一惊。“若离!若离!”他仓皇失措,一边叫喊着她的名字,一边打开猪笼。
他把她单薄的湿身揽进怀中,细细打量,这才发现,原来怀中的女子并不是若离,可却也眼熟,好像也是芙蓉楼的女人。对了,她不就是常常跟若离待在一起的那个花魁娘子上官鸿雁吗?她怎么会戴着若离的步摇?
他探了探她的鼻息,呼吸微弱,奄奄一息,于是赶紧抱起她,跑去了“一泓若溪”别院。
屠傲晟深知母亲不喜自己心系女人,她心里早已认准了楚敏儿这个儿媳,凭借着楚尚书家的势力,加之景柔贵妃受尽陛下恩宠,这姜国的江山,指日可待。先前一个柳若离便遭到了母亲的赶尽杀绝,而这风头浪尖上,若把鸿雁姑娘带回将军府,恐怕母亲会以为自己在意这个女子,而对鸿雁不利。虽然“一泓若溪”是为若离准备的,但她也算是若离的好姐妹,便救她一回吧。待她伤势好些,再安排做个丫鬟便是了。
傅诚毅去唤了大夫来,鸿雁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稍加包扎敷些草药后便可自愈。不过脸上的那道伤疤倒是与前些日子若离姑娘的鞭伤有些相似,不过鸿雁脸上的伤疤已有些根深蒂固了,如果要完全治愈,恐怕……难。不过大夫也给了屠傲晟一罐草药,说是每日涂抹在其脸上,时间长了,会有淡化疤痕的效果。
送走大夫后,屠傲晟便坐在鸿雁的床榻边,用手指蘸了些膏药涂在她脸颊的疤痕上。仔细看,她与若离倒是有几分相似。可是这疤……委实可惜,她原本应是花容月貌的。对了,屠傲晟想起来了,她不就是自己大闹芙蓉楼时救下的那个正在被用刑的女子吗?这脸上的鞭伤,定是那时留下的。大概是觉得鸿雁与若离的命运有几分相像,屠傲晟竟有些心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