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晃了晃神。
那把通体碧绿的长剑就此在他脑海里定格。它仿佛长了眼睛似的,朝他的那一瞥,直瞥得他心颤颤。
他安慰自己:只不过一把剑,何必见它如此惊悚?
他定了定心神,闭眼站了一会儿,再放眼朝那两人望去——
此时,那两人已经已经战况激烈,两柄剑已然回到各自主子手上。浴火剑红得耀眼,红得发烫,红得猖狂。随着方子墨的挥舞,它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呼叫声,犹如妖魅重生。碧蟾剑却是绿幽幽闪着暗光,低沉、内敛,犹如千万年来的得道高手。
“雪狐,仙君!三十万年来难得一战,今天,却因着我的主子决一死战。”孔雀瞧那把碧蟾剑不再瞪他,胆子又大了些,在一旁品头论足。
上官忆寒早已从左护法怀中下来,站在一旁观战。
尽管这段时间,段之锦对她的不闻不问已眼中伤了她,但她的心却始终因着这两人的争斗而悬着,为着那一身锦衣的男子提心吊胆。
她怀中的碧玉刀在微微颤抖,似乎是等待号角的战士。只要她一声令下,它定会冲锋陷阵,所向披靡!
“等等,再等等!”她伸手覆住那把碧玉刀,“待方子墨占优势时,你再一路进攻,把他杀了!”
不知是受了她的安抚还是其它原因,碧玉刀停止微颤,安静地等待时机。她似乎都能听见它细微的呼吸声,在随着她的心脏一起跳动。
“方子墨!前世今生,你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要你血战血偿!”
“段之锦,不管如何,你都要战胜他。孔雀,你不出手就不要再来见我。”
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瞧着那一白一锦的身影自地上战到空中,自空中落到地上,上官忆寒的心随着那锦衣翻飞直跳到了嗓子眼。她恨不得冲上去,如半年前那般,与他并肩作战,把个蓝家老祖打得落花流水,一堆火光自尽。
如今,她功力全失,这副破身子还不能再继续练功,真恨哪!
她瞧着那白衣身影,眼里满是仇恨:那是我的,是我的功力!我当初练得多高,如今都用来对付锦哥哥了。方子墨,你真不要脸与皮,偷来的东西竟堂而皇之地拿来害人?
白衣男子似乎瞧见了朝他望去的目光,眼神往这儿一闪,手中更加迅疾。一使力,那把浴火剑挥得更是眼花,所过之处,所有物体都消失于无形。看得上官忆寒更是惊厥。
段之锦手中的碧蟾剑却是挥洒自如,不知是他使剑还是剑牵引着他,两相配合,天衣无缝。
上官忆寒向孔雀瞧去,巴望着孔雀能上去助一臂之力。却瞧见孔雀望着那把碧蟾剑出神。
“孔雀?”她喊道。
孔雀恍如梦境,眼睛一眨不眨,毫无所觉。
“孔雀!”她有些不耐烦,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出神?
可惜,结果仍旧在意料之中,孔雀完全沉浸在那把碧蟾剑中。
上官忆寒意念一动,胸口的碧玉刀“刷”的一声飞出,一直飞到孔雀的鼻尖上,刀尖都已经触着了他的鼻子,他都能感受到那冰冷的寒光了,他才从思绪中回缓过来。
碧玉刀回到上官忆寒的怀中,继续“沉睡”。
“孔雀,自回到大理之后,你似乎换了个人。”上官忆寒说道,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孔雀自从幻化成人后不再一心为她,为段之锦了,她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只不过,最近在大理所做所为甚是不能忍受,她问也是多余。
她抬眼继续望着那两个身影,不肯再把目光投向他一分。
殊不知——浴火剑已成魔,一剑挥来,把段之锦的衣袍一角烧着,瞬间已无影。那燃烧的火光映红上官忆寒的眼,她恨不得喝之血食之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