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之锦站在客栈院子里,头往上高高仰起,目送着孔雀远去的方向,越飞越远,越飞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他还在那观望着,如同木雕一般,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活动的**。
寒儿,寒儿,你是如何的心狠呵!这次,你抛下我飞了,往后,该不会再见我了吧!你的心是铁石做成的吗?我一日日,一月月盼着与你重逢,如今好不容易见面,总能苦尽甘来,你我好好生活了吧!可是你还是走了。难道,你就没有记起你我之间一丝一毫的情义吗?前护法的死,我从未怪你,你怎能把罪过就这样捞在自己身上了呢?
段之锦一动不动。
三位护法也大气不敢出。
天色渐渐暗下来。起风了,风从山顶刮下来,吹来崩塌的雪的气息,清新,冷凝。
终于,那木雕般的人儿说:“你们走吧!找你们该找的人儿去。我至死天涯也会把她找回来。”
左护法羞愧得无以应答。“主子,您在哪我们就在哪。我们想通了,今后我们一定会把上官小姐看得比您还重要。”
“走吧!寒儿愧于你们,我来帮她补偿!我还你们自由,从此天涯海角,再也不见!”段之锦红着眼,冷清冷情,不肯再松口。
“主子,我们生来就是保护您的。小前死了也是高兴的,他为救您而死。您把我们赶走,我们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小前?”右护法虽然心疼小前,但相比于段之锦,他还是分得清孰重孰轻。
但是,段之锦已经铁了心,再也不肯松口。任三位护法如何求饶如何认错,他一心一意要赶他们走。最终,左护法带头跪在了地上。
“主子,我们知错了。以后,咱们仨都是上官小姐的护法,您不要我们,我们去找上官小姐,帮您好好守护她。您等着!”说完,他连连磕头,直至额头上磕出了血。右护法,后护法都跟着磕头。三个大男人边磕头边流泪,惹得段之锦那铁了心的人眼睛也有了湿意。
“主子,我们走了。您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穿单薄衣裳,不要饿着自己,不要不穿靴子在雪地里跑。您前次把脚冻伤了,小前他,可给您捂了一夜。”左护法的临别之语再次提到了前护法,顿时,前护法那活生生的脸庞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三个大男人终是忍不住抱头痛哭。在痛哭流涕中,他们踏上了去寻找上官忆寒的路,与他们心心念念的朝夕相处的主子——段之锦分道扬镳了。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前不久还是朝着上官忆寒摆脸色的他们,如今唯一的出路即是寻求她的原谅。他们满怀着希望赶往妙青县,希望能找到上官小姐才好。
“小右,方才确实是咱们错了。若小前还活着,定不会如我们一样做。他这一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让主子与上官小姐在一起。我们四人中,他对于他们之间的事最上心,与上官小姐也最贴心啊!你们说,我们是不是错得太离谱了?”左护法的分析让右护法与后护法都点头称是。因而,他们去寻找上官忆寒的心越发强烈了。不仅为主子,为自己,更是为了前护法的遗愿。
自那三人走后,段之锦再也没有留在天山的心情了。天山,终究成为了他的伤心之地:伤情,伤人。望着那越升越高的圆月,他不顾客栈老板的极力挽留,背着包袱也踏上了去妙青县的路程。
寒儿,除大理之外,你只有一个家,无论多久,你总会回那个家。无论有没有遇到你,我总要在那个家等你。一天等不到你,我就等一月,一月等不到你,我就等一年,一年等不到你,我就等十年!十年等不到你,我就在妙青县住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