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心中惦念先前看见的小女孩，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起身翻下床，看和风睡得很熟，便蹑手蹑脚的隐身出去，一路寻着牡丹花上小女孩留下的气息找到一个小巷子。清雅在小巷子的尽头，一个破败的小门中隐隐看到了小女孩的身影。

清雅进去，一个老人正在床上不停地咳，一看就知道是痨病缠身，命不久已。

那女孩从桌子上端来茶杯：“爷爷你喝点水，药马上就煎好了，等凉了我就给爷爷端来。”

老人伸出自己骨肉如柴的双手，那双手布满茧子像一颗老树的树皮，老人拉住女娃的手：“怜儿呀，你别在管爷爷了，爷爷知道你孝顺。可爷爷的病爷爷心里还是有数的。”

“爷爷，你别这么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老人摇摇头：“孩子你在外面卖了一天的花，连口饭都没吃，你快去吃点东西，别累坏了身子。”

小女孩似乎想到什么，抹了抹眼泪，打开一包油纸，里面赫然出现一块绿豆糕，女孩拿到老人跟前：“爷爷，这绿豆糕给你吃，你最爱吃了。本来今日卖花碰见了大善人，给了怜儿十两银子，怜儿去给爷爷抓药，顺便将以前赊下的账还了，就没剩几个铜板。本来想多买两块绿豆糕给爷爷的，可铜板不够，爷爷你先吃着，明天怜儿卖花回来再给你买。”小女孩边说边将绿豆糕喂到老人嘴里。

老人吃着女孩手里的绿豆糕，泪眼婆娑：“怜儿啊，你也吃。”说着抬起手将绿豆糕送怜儿嘴里。

怜儿抹了抹眼泪，张开嘴巴，却在绿豆糕刚要进嘴的时候，闭上嘴巴。

清雅看的清楚，怜儿只是将些许的绿豆糕碎末抹在嘴皮上，但她却假装吃的很开心。

清雅很是动情，将自己的拿出笔，换出功过簿，在上面记上一笔。

大门忽然吱的想了一声，一个鸡窝似的小脑袋探了进来。见屋内灯还亮着，便大步走了进来。清雅认出这孩子不就是清晨洛阳城外那个小乞丐吗？

小乞丐在院子吹起口哨，怜儿一听便出来见他。

小乞丐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的将一个荷叶裹着的东西拿了出来：“怜儿妹妹，你看这是什么？”

怜儿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眼睛都亮了：“肉，……你从哪里得到的。”

小乞丐忽然露出很得意的笑容：“我今天算是遇到贵人了。我本来在城外小睡，那贵子从我那么身边一走，我就听当的一声，你猜怎么着？一个白花花的东西亮的刺痛了我的双目。我赶紧拿起来足足有五两重。我的亲娘哎，小乞丐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

“然后你就去买了烧鸡？”

小乞丐摇了摇头：“哪能呀，那多奢侈，不是还要留着钱给爷爷治病，我还想等过年了给你做套好看的衣服。我啊是从集市买的活鸡，又出城烧好，这不才弄好，还热着呢，赶紧吃一点。”说着打开的荷叶包。那鸡外酥里嫩，卖相极好。

怜儿看着鸡吞了吞口水，小乞丐似乎看出了怜儿的心思：“咱两吃一半，另一半给爷爷吃。”说完撕下一个鸡腿给了怜儿：“吃。”

怜儿小小的吃了一口，脸上终于露出了她这年龄该有的烂漫笑容。

小乞丐看着怜儿吃的如此津津有味，自己也撕下一个翅膀啃了起来。屋内爷爷又开始咳嗽了，两孩子连忙进去照看爷爷。

怜儿匆忙跑出来，去端药碗。

老爷子拉着小乞丐的手：“小耗子，以后要拜托你照顾怜儿了。爷爷我是没几日的人了。你对怜儿好，我知道。你们还太小，要相依为命。”咳咳咳咳

小耗子忙拍着老爷子的脊背：“老爷子放心吧。我会照顾怜儿和您的。”

老爷子微笑的点点头。

怜儿端着药碗进来，喂给爷爷。

老爷子喝完药，比刚才咳得略微好了点。

半个时辰过后，小耗子拿着留好的烧鸡喂给爷爷吃。

爷爷随意吃了两口便不再吃：“孩子，你两吃吧。老头子晚上吃鸡不消化。你两长身体多吃些。”

“爷爷你最爱吃肉了，你赶紧多吃点。”

老爷爷摇了摇头。

小耗子见老爷子不吃，眼睛一转拿出身上所有的碎银子：“爷爷，我们有钱，你看这不是银子，想吃我们明天、后天都能吃。你快吃。”

老爷子与怜儿看着小耗子手里的碎银子点了点头：“赶紧收好，日后我不在了这银子你两还要过日子用，别乱花了。”咳咳咳咳

清雅早已被这一家的互相扶持所动容，可惜天界有法度，仙人不能再凡间施法，否则老爷子的痨病不是随手捏个诀就治好了。可自己空有法术，却不得用。只能用凡间的医术治疗，可自己却半点医术都不会。

和风拍了拍空中清雅的肩膀，清雅回头看见和风：“师父，你可会医术？”

和风微皱眉道：“为师是司法之神，不是药王。”

“可我受伤是师父治好的呀。”

“跌打损伤我倒是擅长，可这痨病确是生疏的很。”

“那能请药王来看看吗？”

和风看着清雅笑道：“要药王给凡人看病？这药王估计要被活活气死。”

“师父，难道就没有其他方法？你看这一家人多其乐融融。”

和风点头，掐指算了下道：“我刚算出这老爷子生死簿上还有阳寿。去医治他倒也不违背了天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