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子多机灵个人,被看个明白的陈忠一点拨,立马吓出一身冷汗,主子不满,那他们奴才的死期也就到了。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杀人夜……咳,总之就是一个不甚明朗的日子,小顺子跟容李剖白了心迹:“四姑娘,当初说什么收徒,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天底下学手艺的都得拜师,你若不拜师,就学不到手艺,你拜了师不伺候师傅,也学不到手艺。小的自然不是为了收徒有人伺候,全是为了让大家放宽心,让他们知道我是会倾囊相授的。否则怕他们多想哩!”小顺子哆哆嗦嗦说完,瞄了容李一眼,不免有些担心,他是个嘴笨的,怕说不明白反叫四姑娘生气,就买了些酒水拉着大老爷的小厮侍书说了一通,就想让他给出个主意,讨几句话。侍书在大老爷身边儿伺候,不仅认字还见过世面,平日里对旁人也没点子脾气,所以小顺子才求到他面前。
容李一听那句“倾囊相授”就想笑,却忍住了。她厌烦小顺子,有事没事儿自然叫人盯着,他跟侍书讨话的事儿她自然知道,不过为了给这小子个教训,她故意板了脸,半天也不说话。
小顺子一阵忐忑,虽说这四姑娘才十岁,但是身上那种气质怪叫人害怕的。
直到小顺子吓得腿都哆嗦了,容李才道:“我知道了,出去吧。”
旁边伺候的极知不免想笑,外人看着四姑娘怪吓人的,殊不知,她心里又起了什么坏主意呢!
小顺子忐忑地告了辞,咋也想不明白四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恰好容李身边儿伺候的极情走过来,小顺子眼珠子一转,赶紧上前套近乎。
极情平日里守着容李的屋子,一般不怎么出现在人前,这会儿听了小顺子的烦愁,遂笑道:“姑娘的意思就是,看你以后表现。”
小顺子顿时恍然大悟,好个巴结极情,事后还送了点子干果子过来。极情极是诧异这小顺子发财了不成,他可是最低等的粗使奴才了,怎还有钱买干果?
极知心道,徒弟孝敬的呗!
自此以后,小顺子果然老实了很多,待得阮家的炉子全搭好了,他才免了徒弟的伺候,此为后话。
阮家的烧碳厂子如火如荼地烧着碳,十一月中旬的时候高大人来了信儿,说郑柏同意了,还说这银霜碳的销路由他来帮忙,到时候所有的碳都拉到京里去卖。
阮从书为此事开心了好久,简直干劲十足!因要入冬了,急需购买物资,所以只要厂子里有了一定规模的碳,他便叫陈宝拉到檀州府去,再由高大人的仆人拉到京城给郑柏送去。
郑柏果然很有能力,拉过去的碳卖了一个大价钱,高大人的仆人到阮家一说这次挣了多少钱,连阮从竹都吓了一跳,他早年在外游历,见识繁多,没想到这银霜碳这般好卖!
手握一个小金库的阮从书整个人都有点懵,虽然钱还在高大人手里留着买物资,却不能阻挡得了他的脑补。说实话,一下子送出去七股分红,他是心疼的,现在一想,这分红果然给的值,如果是他一个人,肯定不会卖得这么快,也不会卖这么多钱!
“爹,这钱你准备怎么花?”容李捅捅咕咕她爹。
“怎么,你有想法?”阮从书现在已经不敢把他这个闺女当成小孩子了,当然也没把她看成大人,只是觉得这闺女很有些急智,以往可没发现她这般聪慧。
“没有什么想法啦!爹你说说你咋想的,我也听听。”容李不太敢多说,就怕她爹起疑心,老实了这么多年,她可还没办过什么大事。
“自然是买碳买米粮买棉花棉衣。”阮从书自然道。
“我的爹啊,一看你就不通庶务。”容李嗤之以鼻。
“怎么说你爹呢!”魏氏训斥道,又说阮从书:“你就惯着她吧!”
阮从书也被闺女说的有些脸红,他确实不太通庶务,就是现在懂的,那也是在任上学的,到底不如后宅女子。不过,姜还是老的辣,阮从书虽然心虚,却装着淡然道。:“闺女已经不小了,来!跟爹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容李得意地看了她娘一眼,被她娘赏了个白眼。
“爹爹,你买了碳,打算怎么发给大家?”容李严肃地问。
阮从书看容李那认真劲儿,也很严肃地答:“自然是着人发给各村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