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说笑了,论容貌,我不及婶婶。”容华是阮家第一个孩子,长辈里没一个不喜欢她的,自小也是受尽了宠爱,按说该是宠出个无法无天的性子,没成想,她竟然是几个孩子里最稳重大气的。
“可是得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她什么模样。”很是喜欢容华,又问姜氏:“我记得是过了定亲的年纪的,许给了谁家?”姜母虽然不能常来阮家,因着担心女儿,对阮家的大事小情也是记得个七七八八的。
“许了知府大人家的大公子,定了秋日出嫁。”姜氏也很是喜欢容华,无它,当年姜氏进门一年无子,心情很是着急,容华那时虽然小小年纪,却很是懂事,整日里来缠着姜氏,其实是为了宽慰姜氏,让她不要多想。哪里能想到,姜氏竟就这般怀孕了,直道容华是送子观音座下的小童,整日里更是容华不离手,直到她生下了长子安平,两个孩子忙不过来,容华才识趣地少来了。
“可是了不得!”姜母艳羡得很,一想将来自己的外孙女只会嫁得更好,又很是开心。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待姜氏刚吃完一碗羹,就听外头有凌乱的脚步声。
“外祖母!”竟是团子容桃的声音。
一溜儿进来三个十岁上下的丫头,后头跟了三个青衫少年,只不过这三个少年年纪相差较大,正是安平和弟弟安康,外加表兄弟姜凌。
“外孙安平,安康,给外祖母请安。”竟是规规矩矩地磕了两个头。
“孙儿给祖母请安。”姜凌也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
三个小丫头一瞧哥哥们都磕头了,遂也磕了起来,顿时,整个屋子里都是磕头的声音,实诚的容桃竟觉得自己没有哥哥姐姐磕得响,又狠狠磕了两下,白嫩的额头都险些红了。
“又不是大年下,磕头做什么,快些起来,给外祖母瞧瞧。”这三只青衫,喜得姜母不知如何是好。她家里是正经的江湖人,打从祖上就没有过读书人,好在这一辈里的孙子,姜凌很是有些读书的天赋,姜家老头儿便做了主,将姜凌送到阮家来,跟着阮家的哥儿们一块儿读书,指着他能光宗耀祖。
见过了几个孩子,姜母就跟容华带着孩子们往正院去了,姜氏坐月子不能出屋,嘱咐大女儿容若好好跟着外祖母,便放心在屋里带小玉儿。
阮正礼与何氏几十载的夫妻做下来,虽然没有什么大富大贵,也是吃穿不愁夫妻恩爱的,所以两个老人好几十岁了,却仍然健朗得很。
两老坐在上座,下首各坐着大儿子阮从书一家和二儿子阮从竹一家。待姜母领着一群小萝卜头进来,两家子各自行了礼,寒暄了一会儿,阮老太太才笑道:“亲家母这次来可是要多住些日子才好。小玉儿洗三礼您没赶上,我这二儿媳妇可是伤心了一阵子。”
“正是这个理儿,一来多陪陪我的小外孙女儿,再来也是想接凌哥儿回去科考,他这么久在亲家家里,多有打扰,亲家宽宏,凌哥儿才有这机会。”姜母很是佩服老亲家何氏,一个家族的兴旺,指望男人只能成功一半,女人这头儿也是很重要的。
“这有什么打扰,都是表兄弟,很是该一块亲近的。”阮老太太日子顺遂,性子温婉,面相上就有了些慈祥态。
“不是说成栋也跟着来了?这人呢?”阮老头见缝插针说了一句,很是不容易,实在是两个老太太聊得太热切。
“哎呦,这半天我竟忘了。从竹快派人去找找,听说你们出去踏青,成栋也非要去瞧瞧热闹,哪成想你们回来了,他竟又丢了。瞧我这记性,竟是记不得了。”说笑间又把从竹给指使了出去。
一家子团员很是热闹,姜母此次来的目的很明确,阮老太太心里也是有数的,待姜母把带给孩子们的礼物分发了,才使唤了魏氏去收拾院子给亲家母住,到底是年纪大了,玩了大半天也有些累,就叫阮老头扶了回房休息。
一家子人都很累,这午饭的活计就交给了容华,她要嫁人了,将来也是当家主母,魏氏有意培养她,便也都放手让她去做。
“大姐姐,我也要去。”容李拉着容华的袖子,撒娇。
“你去做什么?”容华失笑,这个妹妹最是会撒娇,但凡她一撒娇,就准没好事。
“外祖母好容易来一回,我自然要献艺。”一想到自己那套手艺,容李很是得意。
“哟,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家最懒的小馋猫,居然也动弹啦!”容华很是宠爱妹妹,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大姐姐又取笑我。”心知容华同意了,蹦蹦跳跳地先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