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人在背后,易星站立起来,回过头,严峻地说:“你干什么,不知道这很忌讳吗?”
“对……对不起!”石芳菲满脸羞愧。
“为什么站在这里?”
“我只是想为你遮住阳光,阳光底下写字不好,会伤眼!”
“这是什么理由,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创作的时候靠近我,我不喜欢,包括你。”易星愤然道。
石芳菲转身离去,像被丢弃的石子。
“你站住!”易星怒气顿消,解释说,“我不是有意的,你知道吗,娱乐圈最忌惮的就是抄袭,即使是亲近的人,也会被伤害。”
石芳菲点点头,表示理解,“昨晚的事,打搅了。”她轻声说罢,顺着梯子爬上树屋,易星也跟了上去。
树顶上坐着两个人,翘望远处,雨后的晴空万里尽收眼底,续写着生命的新篇章。
桀骜不驯的易星首先打破了沉默,他坏笑道:“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吗?也不知道是谁,昨晚像丢了魂一样,睡在我的床上,害的我——”
“不要说了!”石芳菲羞涩地打断他的话,冷冷地说。
“害的我看了你一个晚上……好吧,即使你是生气或不生气,你这张木板脸也都一个样,就把它当作是一个秘密吧。”
“什么秘密?”
“我和你的秘密啊!”易星调笑起来。
“无聊!”石芳菲板着脸,却也暗藏不住那一抹暖暖的浅笑。
凝望着蓝天,“你说台湾和这里有什么不同?”石芳菲正躺着,终于开了口。
“台湾……你认为呢?或许是天气不一样吧!又或者是人不一样!又或者是秉性不一样!”易星侧看着她一脸忧虑,若有所思,“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问题?”
“只是那天去台北的时候,走在大街上,看着大家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或闽南话,一样的肤色,一样的笑语,只觉得好生亲近!”石芳菲意味深长地说。
“噢!以后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去阳明山看看日出日落,那里的美不必这里的差。”
石芳菲虽听进了他的话,却未在意,感叹道:“一湾浅浅的海峡,在那个浮生动荡的年代,埋葬了多少人的乡愁,我的亲人,到死也未曾见上一面!”
“芳菲,我们要向前看,一切都会好的!”
“易星,在你的心里,这是一种什么关系?”石芳菲郑重的问,暗念道,“我想知道你的答案,哪怕——”
易星沉思了片刻,认真地说:“在孩子和母亲之间,永远是至亲的血缘,没有任何一种阻力能将他们的关系强行拆散,所以我认为,海的那头就像是一个孩子,等待归来的孩子!”
“真的吗?”石芳菲展露了久违的笑颜。
“好了,不说这个了,一切自有主宰。刚才好像把你吓到了,就让我为你唱一首大宋词人柳永的《雨霖铃》作为补偿。记得读书那会儿,那些文绉绉的诗句最是难背了,所以我发明了一个方法,就是给它们编曲,用音乐的方式背下来,你说我聪明吧……”
唱毕,一首离愁哀歌,唱尽人间风月,引人追怀。
远处传来急促的喊声,“芳菲……你在哪儿?”
“是小雪!”石芳菲嘻笑起来,站在高高的树枝上,朝她大喊,“我在这儿!”这样喜笑颜开的她褪去了沉重的包袱,自由得像展翅高飞的小鸟,一个弹力从树杆上跳下来,循声跑去。
这一切,易星都看在眼里,“其实,你还是会笑的!”
汪小雪一把抱住她,“芳菲,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还好,你们不用担心!”
“确定是好着吗?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一整夜都在担心你,我生怕你会做出什么傻事!如果你出事了,我一定不能原谅自己!”汪小雪急哭起来。
“好了好了,我真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小雪不要哭了哦。”石芳菲习惯了为她擦拭泪水。
“看你哭的,我都说了,芳菲不会有事的,你看吧,瞎操心的人是你,还哭鼻子!”何开雨哭笑不得地说。
“都是你害的!”汪小雪又气又笑。
“易星!”何开雨叫道,他信步前来。
“嗯!既然大家都在,那我先走了,明天见。”易星临走之前深沉地叫了一声,“芳菲!”
“什么?”石芳菲淡淡地回应,却极其认真地看着他,以为他会说些什么。
“没事了!”易星倾然而笑地走了。
暖和的厨房里,汪小雪无忧无虑地制作各种美味佳肴。幽静的草坪上,只剩下两个人的对白。
“我说过,你迟早该面对!”何开雨坦然地说。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害怕,我还没有做好面对恐惧的准备。每一次,我都会想起那个夜晚,我总是在害怕,开雨,我该怎么办才好?”石芳菲显然是痛苦的。
“芳菲,你要勇敢一点,不可以事事都退缩,哪怕整个天空暗沉了,变成废墟,你都要冲破自己的牢笼!”
“开雨——”
“昨晚,是易星吧!”
“你知道?”
“除了他,今天的你还能站在这里吗?易星是第一个为你种下天女花的人,你看这片树苗,长得多茂盛,明年的夏天应该会开花吧!你的心……被触动了吗?”
“开雨,我不会回答你这个问题,有时候,我多想像小雪一样,忘记过去,活的这么简单美好!”
“可你知道吗?我这里一直被牵挂着,哪怕一个不小心,我都会害怕小雪会想起什么?”
原来他们都有各自的祈祷,而谁又在为谁而祷告。
天海旅行社门口,莫云坐上一辆的士去了诊所,有一辆奔驰紧随其后地跟着。
莫云抱着小女孩走出诊所,“甜心今天怎么样?恢复的好吗?”
“静湫医生说,只要注意饮食,平时多吃有营养的食物,就没什么大碍了!”李志同说。
“云姐姐,我们今天去哪儿玩呀?”李甜心开心地问道。
“嗯,我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呀?”莫云笑着说。
李甜心拍手称快道:“好好好!”
这时伊静湫拿着礼品走了出来,“这是送给甜心的营养品,甜心要健康快乐的成长,知道吗?”
“谢谢漂亮姐姐!”李甜心可爱地说,顺着方向看见了车子里的熟人,“哎!
那不是星哥哥吗?易星哥哥——”
他们朝车子里瞧去,原本只是想跟踪的易星只好下了车,“甜心,几日不见,有没有想我呀?”
“想——”李甜心像吃了蜜糖一样。
“有多想?”
李甜心在他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甜心真乖!”
“你怎么来了?”伊静湫笑问道。
“哦,我知道莫云会弹古筝,所以想请教一下。”易星解释说。
“芳菲姐姐也会弹古筝,而且——”李甜心天真地说。
“甜心,不要乱说。”莫云惊慌地说,“我们先走了!”她急切地避开易星,逃离这里,虽然不知原因,但这是陆明浩的交代。
“哎——我还没有问完呢。”看着人已走远,易星有些彷徨失落。
“怎么了?这不像你呀?”伊静湫诧异地看着他。
“静湫!你想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易星失意地问。
“呵呵……这和莫云有什么关系吗?”
“当你无缘无故想起一个人的时候,会很期待,可到最后却发现,她已经拥有了幸福!这个弹古筝的女孩,牵挂我心的——莫云!”
“你确定是她吗?”
“算了算了——不提了,不管是不是她,好像都不重要了,听说企鹅人也会古筝,倒是可以……你最近都在做什么?”易星假装地轻松起来。
“企鹅人?你可真是……”
“难道你觉得不像吗?反正都是从南极来的,冷若冰霜。”
伊静湫耸耸肩,不敢苟同,“怕是只对你一人如此而已,芳菲对我们可不是这样的,她总是面带微笑,亲切可人。最近啊,你说我还能做什么!白衣大褂,每天和心脏科的病人打交道,累到崩溃,你要慰劳我吗?”
一串铃声响起,伊静湫只好作罢,“我先进去了。”
“易星,你要我查的事,已经差不多了。”麦克在电话里说。
“昌明——”
“是的,他是伊静湫青梅竹马的恋人,不过在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死于心脏衰竭!”
“那陆明浩呢?”
“和陆明浩的关系,我也不是很确定,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长得非常相像。这里有他大学时期的照片,我发过去给你,具体的详细信息,我稍后会发邮箱过去!”
点开照片,易星震惊了,这完全就是陆明浩正版,一模一样的长相,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昌明吗?陆昌明!”
他站在心脏科外,从缝隙间,可以看到一脸憔悴的伊静湫在忙碌着,他多想冲进去问个明白,但还是理智地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