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凌牵强地笑:“宁宁,你不信我。”
“我……”我下意识地想否认,却说不出话来。
“不用觉得愧疚,宁宁,这样很好。”步凌在我耳边轻声道:“可是宁宁,我们一起走了那么久,你千万别把我扔下,不然我会疯的。”
步凌的一只手幻化成匕首,他握着匕首,将我的手附上他的,向他的腹部缓缓靠近。我的手在抖,步凌轻笑:“照顾好自己。”
匕首越来越近,我耳边响起女子的声音:“若宁,你舍得杀了他吗?”
对于女子的质问我毫无表示。
女子有点慌了,声音近乎癫狂:“说什么海枯石烂,说什么天长地久,说什么永不分离,到了这种关头,你违背了誓言。”
我静静地看着匕首刺入步凌的**,步凌冲着我笑,伸出一只手来似乎想触摸我,不过随着生命的流失,步凌很快消失得一干二净。
院落里的一切随着步凌的消失而消失。
我低着头浅浅地笑:“无论是真是假,这里的一切一定对我很重要。”
我这般想着,感觉到脸上微微的凉意,用手那么一抹,发现手上是晶莹的泪滴。
待我平复了心情,发现自己居然还没有回到慕千言的身边。
我眼前浮现了刚刚进入梦境的场景,那名白衣女子赤着脚在白梅下跳舞,动作灵活,像一只精灵。
雪压梅枝,暗香浮动,树下惊舞,构成了眼睛的美景。
与第一次不同,这一回,我看清了女子的容颜。
巴掌大娇小的脸,狡黠的眼,不点而红的朱唇,是一个看起来俏皮可爱却不失天真的女子。
女子的舞蹈在漫天梅花与雪花的飞扬下,美得让人叹为观止。
一曲舞毕,女子微喘息着望着一颗宽大梅树上坐着的男子。
这男子亦穿着一身似雪白衣,若不是顺着女子的目光望去,只怕我无法发现还有那么一个人物。
男子一头银白色的发,脸上带着银白色的面具,指尖玩转着一支白色玉笛,含笑道:“清清的舞艺有所见长。”
被唤为清清的女子灵动的眼睛中沾着满满的笑意:“椤沣,你说过我若是在两个月内将此舞学会,你便娶我,如今我在约定期间将它学会了。你什么时候同我父亲提亲?”
椤沣银白色的面具有些狰狞,指尖停止了转动玉笛:“清清,你可晓得作为魔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清清显然不晓得成亲的话题与椤沣这句话有和联系,可她还是顺着椤沣的话问:“是什么?”
椤沣带着面具的脸望向清清,眨眼间他已从树上来到了清清的跟前,缓缓地道:“是,没有信用。”
清清听出了椤沣话中的意思,她苍白着脸,不可置信:“你,你骗我?”
椤沣没有否认亦没有承认:“我说我喜欢《雪梅》一舞,你便自行立下此约,从头至尾,我均没表态,若是你认为这是骗你,也不是不可。”
“你何故需要如此?”清清不点而红的朱唇刹那間变得惨白。
椤沣似乎笑了一声,尔后含笑道:“有个傻子受了伤,恰好需要你的血做药引,我不想劳师动众,既然你给了我一个单独接触的机会,我又何必拒绝呢。”
该是一个多么冷情的人,才能含笑着说出这般残忍的话。
“椤沣,你没有心。”清清终于察觉到了危险,警惕地后退。
面对清清的指责,椤沣无动于衷:“心是有的,只是不属于你罢了。”
椤沣的动作很快,一道残影闪过,他的指尖穿透清清的心脏,霎那间有血从清清的心脏处滴落,这些血珠在空中凝结。
清清还保持着方才警惕的模样,却已然停止了呼吸。
椤沣将手拔出,清清很快直挺挺地跌落在雪地,灵动的眼睛如今一片死气,瞪着大大的眼珠,仿佛死不幂目。
椤沣连看都没看一眼,顾自地掏出一小瓷瓶,装下清清的心头血。然后迈着脚步离开,不曾回头。
椤沣消失后,清清的梦境里是一片黑暗。
尖叫声刺痛着我的耳膜,我忍不住捂上耳朵,企图减轻这剌耳的尖叫带给我的痛苦。
我看到了清清,她就站在我的跟前,她的眼睛里流着血泪,像是控告像是不甘:“为什么我的爱情,像极了一个笑话。我心心念念着的人说一切不过是我自做多情,就算是我自以为是,他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为了她人,他取我的心头血,双脚从我的尸首前踏过,没有半点停留。”
清清笑得癫狂,两行血泪从眼角流出:“到底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那么对我。难道只因为我爱他吗?”
清清流着血泪的眼睛盯着我:“若宁,多可笑啊,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啊。你和椤沣有和差别呢,你杀了他,你杀了你心中最不舍得的存在,承认吧若宁,这个世界上,你最爱的不过是你自己。”
我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平静地开口:“清清,你是个好女孩,你值得别人去爱。可,你把自己的伤痛附加给她人,让她人来承担,那么,你同椤沣也没有差别的。至于我,我和步凌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指点点。”
“哈哈哈”清清发出怪异的笑声:“我一生不幸,凭什么她人就可以一生幸福。”
“若宁,我清清诅咒你,与所爱之人,永无可能。”清清的眼睛突然变红,她无血色的唇张开吐出一道道远古的咒语。
我的头顿时疼得厉害,不得不捂着头以期减轻疼痛,天旋地转間,清清的脸变得扭曲。
“啊……”脑袋上传来的疼痛让我不可抑止地发出一声尖叫。
“宁宁?”
是谁在我耳边低声唤我?
我努力地睁开眼,想要看清抱紧着我的人。
模糊的视线终于开始清晰,慕千言的一张俊出现在我的眼前。看见了慕千言,我一言不发地一把抱住他。
慕千言身体一瞬间的僵硬后,用手在我后背轻轻地抚摸着,似在安抚我的情绪。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带着说不出的疲惫开口。
慕千言将我抱得更紧了,他的声音温柔:“宁宁,你睡了一天。”
我微闭着眼睛道:“是吗?原来我睡了那么久?可是,我还是好累。”
真的好累,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尽管是睡着的,可是我能感觉到慕千言的视线一直落在我的右手手腕上,我听到慕千言轻声说:“累了就在睡一会儿,有我在没事的。”
我在慕千言的怀里不合时宜地扑哧一笑,将慕千言推开,冲着慕千言面无表情的脸道:“逗你玩呢,千言哥哥,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