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暑期一个多月的魔鬼训练,男生皮肤晒成麦色,身形拔高了不少,身板结实了许多,标准的宽肩窄腰倒三角,微敞白衬衫下肌肉线条愈发明显,微贴两鬓的轻爽短发黝黑柔亮,随意斜跨背包踏上三楼时似乎带进了一袭青春气息。
“有没有觉得那小子好像越来越帅了?”司旭揉揉被闪瞎的眼,道出了大家心中的感慨。
“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无论到那里总是这么受欢迎呢?”宋朗顾影自怜道。
“物美价廉呗!”语气酸酸,王子骏一张毒嘴发挥到极致。
三人对视一眼,真相了,也瞬间平衡了。
为了提高升学率,学校取消了毕业班的所有活动,增加了晚自习和周末分学科分层次补课,学生们每天机械地重复着“宿舍—食堂—教室”枯燥的“三点一线”式生活。
在这样枯燥无味、暗无天日而重负又无法排遣下,心情总是莫名其妙大起大落,精神高度紧张,反应却迟钝近麻木,夜星辰曾为了找刺激甚至在晚自习后的回家路上走马路中间,只为和脾气火爆的出租车司机大吵一架。
甚至这样的生活依旧无法满足大人们对升学率的渴望和追求。年级大会上,名为“为了更大限度地服务考生”,学校提出“两点一线”模式,即过去学生到食堂用饭现在都由学校代劳——送饭到教室。此提议一提出就遭到底下一片唏嘘声,集体抗议下提议终被罢除,这恐怕算高三年级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集体活动。
作为此次集体抗议三年一班领导者之一、被年级主任批评为“极端自私利己个人主义者”的夜星辰也破天荒地主动揽了一件公益的事,抢了本该班长或学习委员负责的后黑板上“距离高考还有n天”倒计时的任务。
看着笔下的数字由三位数渐渐变成两位数,想到有一天会变成一位数,最后终有一天会停止,男生想到最多的就是考试、排名、升学,当然,还有无法回避近在咫尺的分离。
明扬已经转到国际班,因为联系学校、考试、面试等原因已经有两周没来学校。王子骏参加c大自主招生考试也请了假。司旭和宋朗为了和自己进同一所学校正使尽浑身解数。
夜星辰这才发现曾经一起奋斗的好兄弟竟然只剩下自己,改写完倒计时后放下书包回到座位上的夜星辰突然有些伤怀。
夜星辰有些好笑地揉揉早上刚洗未干的头发,一扫低迷的情绪,果然是被变态高考制度奴役久了,连自己都不正常了。
光与影总是如影随形,连被誉为“人生最后一次不看脸的竞争”的高考亦然,不仅是学生之间的博弈,家长们也使尽浑身解数,只为增加成功的砝码。
要快速理解躲在光明底下的成人世界的游戏方式对正在经历高考的学生来说是很困难的,往往需要经历摧毁和重建信仰的过程,这就是成长,虽然痛苦,且代价巨大。
司旭的成长也经历了诸如不屑、不情愿、不甘心、不得已等一系列心路历程。
司旭知道自己忽高忽低类似正弦曲线般的成绩要和兄弟们一起上东大机会很渺茫,最后不得已还是接受了大人们的方式,作为东大教职工的姑父亲自发动人际关系,最终拿下东大计算机学院“自主招生+少数民族特招生”双重保险的名额。
相比司旭痛苦挣扎的蜕变过程,宋朗则在高考这条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不可幸免地走上了艺术这条不归路,且一条道走到黑。
从父母身上继承的艺术细胞和从小到大耳濡目染接受的艺术熏陶还是让宋朗的艺考成绩加分不少,东大艺术系招考老师过誉的评价传到学校师生耳朵的时候真真让众人凌乱了。试想老师们眼中的乖乖少年,女生们眼中温文尔雅的邻家哥哥、男生们眼中思维脱线的二小子,突然摇身一变成为另眼相看的“中国未来艺术界新星”,多少让人觉得有点不真实。
“就是他,”此女用手肘捅了捅彼女,指着没骨头般趴在走廊扶手上的宋朗道,“听说已经被东大艺术学院提前录取了,幻灭了吗?”
彼女闪着星星眼顺着手势看去,一脸不敢置信,终于解除花痴状态,感叹道:“实在很难想象啊!”
听到有人议论自己,宋朗回了一个杀伤力极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