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白求。”不知为何，不爱哭的她竟然有些哽咽，“接下来的话，也许是我猜错了，只是也希望你能好好听着。不要被任何人利用，哪怕你觉着没有人会在乎那样的你，都不要轻易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旁人的祈求与虔诚都不是为了你好，你要牢记，善心要有，但绝不能助恶之事。”

他一直没有说话，即便眼前的海水已经缓缓打开，她就要离开。

最后的时机，什艾紧紧抱住了他，没有意识的时候，她早就流泪了。“白求，也许不会再见了。以后你会想我吗？”

他伸出手，顺着她的头发，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会想你的，很想很想你，白求。”最后的浪声之中，她转头跳入了幻海。

那片蓝海之上，只剩下模糊的一个轮廓在闪烁着。白求盯着海面，看了很久，直到再也闻不到那人的味道，他终于收回了目光，却轻轻俯下身子，像那日她在焉墟做的一样。

碰到大海的一瞬间，浪声听到了白求的声音，“你看错了我，什么善心，我从未有过。”有人对他说过，真正拥有善心的神，是所视之物皆为善物，所处之人皆为善人。所以啊，白求看着之前在海面上消失的那一点，“你才是，莫要被人利用。”

窒息的感觉之后，她的口鼻得到了解脱，从南海之中冒头的时候，竟然正巧被七哥逮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啊，七哥？”没有事先告诉几位哥哥，她有些心虚，咳嗽了半晌之后，七哥递过来一方手帕，“我倒想问问你呢，先把脸上的水给擦擦。”

“这四海的水，竟然还能沾上你的衣裳，不要告诉我，你又把自己的仙障给弄掉了。”

什艾讨好的说道，“哪有，那可是七哥你亲自教给我的口诀，怎么能丢呢，不过是一时不小心掉进了海洞里面。这几日没有见到几位哥哥，也是因为这个。”

七哥狐疑的看着她的脸，“海洞？又不是几千岁的小孩子了，你这是又被谁给丢进去了？”

找不到合适顶包的人，按照七哥对她的了解，肯定会被戳穿的，一咬牙，一狠心，她卖了远在蛮荒的离乐公主，左右这个老女人不安分的想要勾引她的阿爹，趁这个时候撒一撒盐，说不准几个哥哥就能知道这个老女人的真实面孔了。

“离乐公主？不可能吧，她还帮着阿爹找你来着。”

这个老女人......还真的趁她不在的时候勾引阿爹来着，“装得，肯定是装得，七哥，难不成你不信我，还非要信那个一心要当我后娘的人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反对她进源梧山这事，让她在阿爹面前哭了好几回了。趁着我来到凡间的时候，她偷偷的在我后面使绊子，一掌就把我打进了海里，而且还，还......还说我是没娘的蠢货......”顺势，她就哭了起来，正好掩盖一下原本就红了的眼圈。

“......好了。我们先回去吧。”未柒拍着她的脑袋，感觉手指被尖锐一刺，收了回去，发现竟然出了血。“啊，你这是换了什么首饰啊，不怕扎到自己吗？”

什艾先是呆愣了一瞬，然后猛地摸着后脑，掌心却感觉有温润似水的硬物，她立即摘了下来。

一支冰凉闪耀的步摇，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没有七哥所说的那般尖锐，在她的手心里，甚至有些隐隐温暖。她认真想了想，那时候，那些话，那些不经意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