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垂低着的头，金寻想要伸出手，只是在要触及她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有闪现出了阿帘一身血污倒在自己怀里。猛然地，收回了手，“那就记着。”

阿帘站起来，“等一下，寒卿还没来，穿好衣裳再走。”

“嗯。”

他听出了她的哭腔，却不敢去询问。然而她却问了，声音空灵又嘶哑，“我还记着，当初你让我选，是活着离开，还是死在这里，既然我已经选了死别，你又为何让我饱尝生离之苦？”

金寻沉默了半晌，直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了阿帘的哭声，他站了起来，无视她的悲伤，忽然掐住了她的脖子，眼角流露的都是疯狂，“我早就给了时机，是你自己丢掉的，如今你的命在我手上，也再没有资格说什么选择了。我让你生，你就要活着，我若让你死，也定会亲生结果。”

阿帘不再哭了，于是金寻慢慢收回了手。

“金寻。”

他看着她的眼睛，手掌紧紧握住，“怎么了？”

她想了一会儿，忽然笑开了，“我去宫里的朝服都旧了，你不让我拿针线，我身边又没有从宫里带来的奴仆，能不能从宫里请个女官来啊？”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仿佛是漠不关心一般。

‘扣扣扣-’敲门声响了，“都督，外衫拿来了。”

金寻把门打开了，“你回去吧。午膳我不去了，还有些要事处理。”这些话让寒卿愣住了，抬眼一看出门的公主，见她两眼通红，就晓得大概是哪里出了意外。

空荡荡的书房，只剩下金寻，他重新坐回了桌前，将方才收起的竹简慢慢翻开。那上头，密密麻麻，都是记录下来的药方。他先看了一会儿，又拿起了毛笔，勾勾画画，很是认真。忘了午膳和晚膳，直到午夜的时候，他书房里的灯依旧亮着。

一个下午没有时机，寒卿直到午夜才把缓咒的新药方送到了书房。

幽暗的灯光下，他盯着新来的药方，紧皱着眉头，直接划去了几位药，专注的没有注意到寒卿依旧还在。

“都督，您这样做，徒劳无功。数月前，我就提醒过您吧。”

金寻抬起头，嘲讽的笑了，“我从不觉得我的命途，会被所谓的神明握在手里。”

寒卿一点也不欣赏这样的人，因为她从来觉得自知之明是从来都是必要的。“您是不会，可公主不一样了。都督如今的做法，只是把公主推向更深的深渊。也许到最后，便是魂飞魄散，连轮回都入不得。”

“那是下世的事，又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