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金方成失去了父亲，二十岁的金方成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三十五岁，金方成一个人毁了一座城，兄弟阋墙。四十岁，在洛阳边城，金方成妻离子散，财物散尽。

同年，他在战争中死去。

这就是，金方成短暂的一生。什艾从未想过要救他的性命，换他的命途。不过，只要改一改他的运道，便能稍解眼下燃眉之急，而且还是一举两得，什艾还是欢喜因此操劳的。

“若你现在离开了，说不准你那些兄弟还会感激你也说不准，连你那个小侄子都会因此而飞黄腾达，为人龙凤。我一向不愿意与一个蠢人多说话，你也可以不走，但之后，你便再也不能插手了。”

金方成迈开大步，挥着大手。然而，他还没有碰到帘子之前，外头另一个稚嫩的女声令他停住了。

“是谁？你是谁啊？请问那个外头来的女药师在吗？”

是阿帘公主的声音。什艾紧皱着眉头，不知道这个小女娃是要作甚？不是在河间王身边侍疾？那个男人晓得她的心思，也不知道拦住这个公主别来捣乱。

金方成放下手臂，眼前头的帘子忽然就从里面被掀开了，他吓了一跳。

“公主，我不是药师，这儿最好的药师，已经去殿下屋子里问脉了，您来这儿是做什么？”

四岁的小女娃，跨步都显得笨拙，却也不愿意抓着婢女的手，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印象中瘦小的脸，更加苍白了。

“祖父让我来跟你说说话。这个，是谁？是宫里的人吗？”她很谨慎，完全不像是个几岁的小孩子。金方成这是头一回见到宫里头的公主，还是个和自己家侄子一样大小的人儿，他显得有些举足无措，因为生气憋红的脸瞬间白了。

“公主，小的，不是宫里头的。”

“那你怎么在这儿啊？祖父说，外头的人是不该随意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