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见对方回得冷漠,那贵客似乎有些生气。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写罢,那贵客一把拉过大堂掌柜的手,霸道地将那诗签塞于掌柜手中,也不离手,那样子分明是来找断袖的,哪里是来找花魁寻情趣的。好在贵宾室里没有旁人,要不然定会惊得掉出眼珠子。
掌柜红着脸甩开那贵客的手,谁知那贵客直接将掌柜扣进怀里,无限柔情道:“你当真我识不破你的法术,我说过,只有我能管得住你。此处不安全,随我回去。”
那掌柜惊了惊强抽出身子,口里依旧嘿嘿笑着,“贵客说哪里话,还没喝上花魁的酒就醉了,我看您还是回去吧!改日再来,改日再来!”
那贵客冷笑数声,“我看你还能装到几时?”说着,手一挥,那掌柜的身上立即起了天翻地覆的变花,露出了一身红妆,尤其是一头晶亮的白发。
那掌柜大骇,便随即挥手关上了贵宾室的房门,怕被人看见,又施法恢复大堂掌柜的男子相貌,谁知一一被这贵宾破解。最后,那掌柜实在无奈,便出声道:“嬴明卿,你到底想干嘛?”
那贵客戏虐道:“你终于肯认我了,我不想干嘛,我只想带你回家。”
那掌柜冷笑,“回家?回哪家?城中的穷苦百姓怎么办?还让他们举家迁徙?迁到哪里还不都一样?我在这里既能守着神器,又能稳定人心,让他们有活下去的勇气。你不在旺桃园好好呆着,来这青楼做啥?难不成你也想要个花魁耍耍情趣?”
“你……”贵客气得额上青筋暴跳,“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在家学学相夫教子,还来京城开青楼,成何体统!我自有办法让这些来京城滋事的野心者统统回去,你何须操心?”
那掌柜大笑,“开个青楼怎么啦?你一个拯救苍生之人不好好去研究研究怎样对抗神器,来青楼又是为何?哦,难不成你也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掌柜话中酸楚,那贵客闻言不语,随后叹了口气道:“芈玉姬,可还记得中秋时你我坐在师父的百草园屋顶上说过的话?当时我说,人生在世有许多无法预料的事,也有许多不愿意发生的事,若是以后我们遇上了,我们一定要一起度过难关,不要再分离。
那时你信誓旦旦对我说,你放心,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在一起,永远也不分离。你还说过,以后要给我生许多许多的小明卿。如今,你离我远去,视我为敌,请问你又如何为我生许多许多的小明卿?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那掌柜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结结巴巴道:“我说过吗?呵呵!倘若说过,那一定是玩笑,是玩笑,你莫当真就是了!”
那贵客又一把拉住掌柜的手,“就算你说的是玩笑,那我和你同床共枕三年可都是事实,这又算什么?芈玉姬,你记着,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你都是我嬴明卿的妻,你永生永世休想离开我。”
那掌柜冷笑,“睡了三年又如何?清是清,白是白,你我皆清楚。今生都没过好,还永生永世?嬴明卿,你醒醒吧!我和你已不再是从前,虽然你没有杀我臷国臣民,但也因你而起,我总不能不顾父君,不顾臷国臣民,与你苟且偷生吧!这不是我的风格。”
掌柜说回顿了顿又抬眼瞟了下那贵客继续道:“旺桃园里的桃花快开了吧!我看你脸上的桃花纹加深,想必有好事来临。既然如此,倒不如随了你父亲的愿,以尽孝道。我和你中间始终隔着一条淌不过的银河。我在这个世间,只不过是一个千里客而已,孤枕一灯秋,阁下又何必念念不忘!该回的人是你不是我。”
那贵客激动异常,“不,你不是个千里客,你也不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你是我嬴明卿的妻,生生世世的另一半。如果可以,愿用我三生情火,换你一世爱恋。”
听到这里,那掌柜似乎不堪再忍受,“呼啦”一声拂开贵宾室的门,背转身子,颤着声音唤道:“来人,送客!”
“是。”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撒银楼的二楼主。看样子他倚在贵宾室门边听墙角听了好久,只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那贵客,“怎么才来就要走,难不成嫌撒银楼的花魁不够温柔还是说贵客墨水不多没有被花魁相中?”
顿了顿又道:“这样吧!好歹我们也是熟人,我开个后门,你可以不用赛诗随你点个花魁,而且不收分文。”
那贵客很是不悦,一伸青鼎剑点了二楼主的哑穴,“你话很多,也很讨厌。公孙域,要不是看在你收留玉儿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好自为之,告辞!”
说完,又深情地望了大堂掌柜一眼,说了声“等我”,然后施然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