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莲心居本来就有几十个桃园护卫在,加上突然蹿进来的十几个赢仲的亲卫,一下子人头立马多了起来。个个英姿挺拔神气十足。若将这个莲心居比作一艘船的话,我想着此刻定要翻船。
只听得几声“锵锵”的声音,双方立时刀剑出鞘,一霎时惊飞了晨曦中初醒的小鸟,惊扰了莲心池里浮出水面呼吸新鲜空气的一众鱼儿。
除了刀与剑的区别,清一色的嬴家蓝色卫士服很难辨别对方是敌还是友,只有双方目光如炬的瞳仁在朝阳里闪着寒光。
哎!好端端的一家人何必要自相残杀,为了杀一个小小的无辜的我竟要如此的兴师动众,难道杀了我从此便天下太平?
双方正剑拔弩张之时,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侯爷且慢!”只见公孙琦单腿跪下,“侯爷,都是自家人,请侯爷收回成命,退回旺桃园,一切等少主回来再作商议。”
嬴仲一拂袖袍,傲头转身负手而立,“哼!你这狗奴才,想必是以这逆子来要挟本侯?你以为本侯不敢吗?”
“属下不敢。侯爷,少主从小失去亲娘,唯有姑娘是他心头之肉。自三年前少主救姑娘回来,少主夜以继日寻药制药,几经辛苦才救回姑娘。少主的心思想必侯爷早已知晓,倘若侯爷今日杀了姑娘,少主回来何以安生?倘若少主愧疚要偿姑娘的命,侯爷九泉之下又如何面见列祖列宗和公孙夫人?”
听到这,我悲从中来,泪水喷薄而出。在我有限的记忆里,我自知从未如此失态过,今日这等场面不得不让我想起如意和公孙大娘说的话。想必三年前嬴仲也是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杀我的吧!可惜那时我昏迷不醒看不到。
别看公孙琦只是个五大三粗的赢家护卫,他对明卿的了解却远远超过了作为父亲的赢仲,可见这主仆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但也间接击中了我内心隐藏的脆弱,我的记忆,我的家人,我的一切的一切皆在这失忆中。
醒来后唯一见的人就是明卿,他对我的好有目共睹,使我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他,沉溺在爱情里宁愿自己永远也不要恢复记忆,宁愿在这个旺桃园里与他快快乐乐的长相厮守。可是,他们为什么都要冲着我来,难道从前的我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
思想间,又传来了嬴仲的一声暴喝:“公孙琦,不要以为本王曾欣赏过你就可以信口雌黄忤逆本王,本王想要的人还没有人能阻止得了。”说完,手一挥,“来人,今日务必杀了这妖女,好让本王这逆子也清醒清醒。”
公孙琦立马站了起来,“既然侯爷执意,那属下就得罪了!”
“哈哈哈!”我悲意顿去,昂头抹泪怒极反笑,“好啊!既然侯爷绝意要杀我,那就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侯爷是如何手刃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尤其是在她夫君不在的时候。”
我把最后一句话说得特响,保证回廊上的卫士们都能听得到,让他们心里有杆是非曲直的公道秤,就算我和明卿没有任何关系,以嬴仲的年纪和身份,一个长辈如此兴师动众的来杀一个晚辈,不羞耻吗?
此刻,我仿佛自己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反正死过一回,再死一次又何妨,只是枉费了明卿的一片苦心。如我真的去了,日后他又将如何度日?
哎!眼前过不去,还顾得了日后!
嬴仲沉吟片刻,终是背对着我挥挥手,“来人,动手!”
随着嬴仲的一声令下,双方卫士开始在回廊上激战起来,长刀对着长剑,深蓝色卫士服在空中飞舞交缠,发出铿锵的器击声。
公孙琦一手牵着我一手挥动着金刚鞭,左右逢源。可惜莲心居比起战场太窄小,又到处都是珍贵的物件器皿,很显然金刚鞭施展不出他的武力,自然是占了下风。若在宽旷之处,我也可以退在一旁,任其自由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