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临近黄昏,风思妤慢步往清缘方丈所居而去,她想在这住上几日,必然是要这寺里给她安排住的地方,所以这会去找那个小方丈最合适。
走进竹林,清缘依旧在桌边坐着,不过却是在与自己对弈,风思妤不客气的走到一边坐下。
清缘似未察觉到她的到来,心神全都在棋局之上,风思妤也并未开口说话,而是看了一眼此时的棋局,白子已经无力回天了。
许久之后,风思妤都等得有些昏昏欲睡的,清缘终于叹口气抬起头来,看着风思妤道:“施主。”
“清缘小师傅这里的茶很香,所以在下来讨杯茶喝。”
闻言清缘愣了楞,而后道:“真是不巧,贫僧并未泡茶。”
“那还真是不巧。”风思妤有些无所谓的道,她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喝茶,所以有没有都无所谓。
“施主乃云国战神,想来棋艺应当不差,不知施主觉得这白子可否有挽回的余地?”
“置之死地而后生都已经不管用了,白子必败无疑,无法挽回。”
闻言清缘长叹一声,然后动手收拾棋盘上的棋子。
风思妤看清缘神色,心下疑惑,她原以为这是清缘小和尚在同自己对弈,看这样子并不是。
风思妤抬眸往剩下的棋局看过去,此前她只是扫了一眼棋局,便没有注意,所以没有注意到黑白二子看似相同实则截然不同的棋风,白子温和,黑子则表面温和,实则心机重重。
不知不觉间放松对手的警惕之心,然后让人陷入重重算计之中。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这让她瞬时想到两个人,一个是她自己,一个是……秦艽,他们都习惯悄无声息挖好无数陷阱,然后等着别人亲自跳进去。
只是终究她还是输给秦艽了。
想到那个人,风思妤的眸色暗了下去,只是须臾之间又恢复正常,风思妤开口问道:“不知道与清缘小师傅对弈之人为何人?”
“……一个过路之人,如同施主一般。”
风思妤挑眉,游玩山水的吗?都说从一个人下棋的风格便能推测到下棋之人的性格,有如此棋风的人,应当不是什么身份简单的人,且相当有才识,如若能拉拢,云国也有了一大助力。
只是看这棋风,这执棋之人差不多应该会是个随意的人,她眼下什么几乎什么都没有,也查不到此人的下落。
罢了,想来这人也不是个能拉拢过来的,而且要是有缘自然会再见到的,还是不强求了。
想罢,风思妤才对着清缘道:“清缘小师傅,如今也晚了,不知为在下安排的厢房在何处?”
“贫僧让人带施主过去。”
而后风思妤随着清缘叫过来的人,去了一处院子,用过晚膳之后,风思妤便歇下了。
此后,风思妤在这拂缘寺中呆了整整三日,才动身离开。
这三日,风思妤并没有再去见清缘小和尚,而是日日在这寺中转悠,累了便随意找颗树上去坐着休息,饿了,寺中准备的素斋也很不错。
拂缘寺很宁静,风思妤待得很舒服,若不是她真的不能在此久待,风思妤都想在这里住上个一年半载的。
临走之时,风思妤并没有向清缘小和尚辞别,而是让寺中的和尚代为转告,不过倒是没想到清缘小和尚让人带了话给她,是关于她想问的姻缘一事。
不过正如清缘小和尚当初所说,她并不信佛,所以即使算了,她也并不相信。
她相信的是自己,自己想要的总归要自己去求,若是当真求不来那边放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觉得自己还算是坦坦荡荡的一个人,所以用尽心机也求不来,便不强求。
她风思妤拿得起,也当放得下。
不过很久以后,风思妤才发现情之一字最是不容人说放下便放下,只因心里不愿意,所以也就放不下。
她有的时候是个撞了南墙然后把南墙拆了继续往前走的人。
想来清缘小和尚也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托人带的这句话也只是提醒她当心别被蒙了心和眼睛。
对此,风思妤不置可否。
然后转身继续上路,有些事她终究是逃不开,所以尽管能缓些时日,但还是要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