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自终,张婶都没搞明白,孟超怎么会凭空出现在屋外?为什么会眨眼间打晕两名军候?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跟自己表弟洪卫扭打一团?
“难道两人以前就有私怨?”
想到此处,张婶焦急地三步并两步的跑到两人中间用身体将双方隔开,弯腰扶住已经大汗淋漓,脸色惨白靠在墙上,喘粗气的表弟洪卫,转头看向一脸懵逼,不明所以的孟超,困惑地问道:“小超,你俩以前认识啊?有过节么?”
“婶子,这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认识啊?”孟超摇头否认道,身体还保持着前一刻出拳的潇洒姿势,只是拳打到半途,便被强行收住,憋得有点内伤。
“废话,我当然认识了,他是我表弟,也就是你小舅,前不久刚调到咱们这当官嘞!”张婶搀扶着苦战脱力的洪卫慢慢坐在地上调理内息,张婶一脸自豪向孟超介绍道,似乎因为自家人做官有出息而异常高兴。
孟超脸皮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自己咋就成了恶吏的外甥了?
“张婶肯定不会骗我,但是争吵声是怎么回事啊?”
思路混乱的孟超收回摆得有点酸的出拳姿势,一脸莫名地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那刚才为啥吵起来了啊?”
张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那个啊,还是不因为你小舅,跟我瞎外道,刚才我给他拿了几样青菜,他死乞白赖地不要,反过来还要给我钱,我就跟他急眼了呗,骂了他几句,他那几个属下也都一个臭德行,都是自己家人给什么钱啊。”
张婶说起此事依旧生气不忿,连瞪了那三个站在一旁,满脸苦笑的洪卫属下好几眼。
孟超听完张婶的解释后,一阵无力感袭来,彻底无语了,尴尬地拍了拍崭新长衣上本就没有的尘土,低头思考着一会如何赔礼道歉,这回乌龙是闹大了,把自己便宜得来的小舅打蒙了是小事,但他那两个下属可都受伤不清,自己下手有多重可谓一清二楚,不修养个一年半载的都别想下床走路。
“唉,怎么下手就那么重呢!得赔多少汤药费啊!”孟超越想越是懊恼,越想越是痛心,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子,冲动是魔鬼啊!
主要是一想到那高昂的汤药费,生无可恋的孟超心中就哗哗地滴血。
“便宜小舅”洪卫在地上稍作休息,理顺了絮乱的气息,伸手招呼一旁愣神的三个下属将自己扶起身来,表情坦然地挥手示意围观的群众就此散了。
自己赖以成名的拳法败给了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洪卫的内心是五味杂陈,又沮丧,又羞辱,又不甘,但自己学艺不精,技不如人,却又怨得了何人。
洪卫本就不是锱铢必较,小肚鸡肠之人,深吐一口胸中闷气,心绪渐渐平息。
事情的起因眉目已一清二楚,围观的群众们既知晓了打架起因,又看到了精彩绝伦的打斗过程,最后的结果更是扣人心弦,出人意料,此番绝对是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上百围观群众十分配合三名军爷的疏散工作,欢呼雀跃地一哄而散,真乃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狭窄的街道很快恢复了往常的秩序,吵吵嚷嚷,忙忙碌碌,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复发生,两名受伤昏迷的洪卫属下在三名同伴和热心百姓们的搀扶下被送往最近的医馆就医,菜摊前只剩下孟超、洪卫和张婶三人瞩目相对。
孟超自知此次闯祸非小,理应有所表示,率先咳嗽一声,小跑几步来到表情毫无波澜的洪卫身前,熟络地替洪卫拍起衣裤上的灰尘,掇臀捧屁地讨好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不认自家人,看看这事闹的,小舅您千万往别忘心里去啊!改明儿,我摆一桌酒席给众弟兄们赔罪压惊!”
“龙王庙?摆酒席?兄弟?赔罪?”
洪卫一脸惊愕地看着身边低眉顺目的“怪胎外甥”,一种深深地挫败感充斥全身内外,今天下午这短短半个时辰的经历已然颠覆了自己三十多年的认知观念,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十几岁少年怎会身怀如此绝技,不论武技精湛,居然还如此市侩!
不光洪卫困惑不解,就连一旁的张婶都被孟超厚脸献媚的恶心举动弄得晕头转向,频频自我安慰道:“一定是被他那个混蛋老子给带坏的!一定是!”
孟超的身高不及洪卫,加上低头弯腰给洪卫认真地整理军服上的褶皱,所以根本没有看到洪卫脸上哭笑不得的无奈表情。
孟超整理得格外用心,没有放过一丁点灰尘,期间还极其隐秘地摸了摸洪卫身上浅黄色的皮甲,暗自嘀咕着:“别说这皮甲做工还真不赖,估计用的是上等皮料,一般的弓箭看来射不穿,就不知道能不能防得住劲弩,咦?他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小爷俊朗威猛和能屈能伸的逆天表现给吓傻了?”
迟迟得不到“小舅”积极回应的孟超偷偷抬眼瞥向洪卫的脸部,这一看可不得了,发现此时洪卫还算俊朗的面容已经极度扭曲,阴晴不定,看上去似乎已经怒不可遏了!
“呦喝!还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孟超的脾气完全秉承了他义父“顺毛驴”的恶根性,哪里能够容忍自己热脸贴在洪卫冷屁股的尴尬,而且还是自己手下败将的冷屁股。
孟超对于没有觉悟的人,做法向来简单明了,就是打到那人有觉悟为止!
孟超心中业火燃起,腾地一下直起身板,挺胸叉腰,右脚前伸,拍出一幅“小爷我最拽”的风骚姿态,下巴极其蛮横的向前一点,桀骜地说道:“咋地啊,别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
此时被孟超反复无常的雷人行为击得外焦里嫩的西城区都尉洪卫终于有所回应,只见他颤抖着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前面飞扬跋扈的孟超,好似面前是一个无法理喻的噩梦,转头惊看已然“石化”的张婶,结结巴巴地问道:“姐。。。这个玩。。意。。。就是那。。西城。。。恶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