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就感兴趣的敲门示意，灵犀歪头是华文轩，他今天怎么穿的像个保守的女子，深蓝色鸢尾花纹路斜襟单袍，一双黑色布鞋，怎么看都与他欧式范的气息不搭配，他驾驭不了这种传统风。

灵犀淡色的墨眸滚动陌生感，“大少爷，您找我有事么。”她放了书，随即下了飘窗，站在那里，“是关于文雅的么？”

华文轩顺了头发，看向她的同时就看向了飘窗那里，《变形记》？她果然是深藏不露。

“你喜欢看国外的书？这本卡夫卡的作品可是刚出来没多久的，定价就要八十法币呢。”华文玄拿起《变形记》崭新的封面，又翻开了书，踱步起来，纯正的英语，“god ill destroy man; he ill be mad.”

“上帝欲叫人灭亡，先叫人疯狂。”华文轩瞧了瞧微变色的灵犀，他这次总是亲自逮到了机会，“卡夫卡的作品，文笔明净而想像奇诡，常采用寓言体，背后的寓意人言人殊，很有深意地抒发了他愤世嫉俗的决心和勇气，这是个别开生面的写作手法。”

华文轩停止了踱步，他盯着灵犀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问道：“你看的懂对吗？谁教你的，我在欧洲留学的时候，遇到过许多华裔富家千金，她们为人高傲且跋扈，对这些名作从来都是嗤之以鼻，而你，一个普通人，没有人教你，没有好的培养环境，竟然懂得这么多，确实让人怀疑啊，说！你来华家图什么？不会是为了金钱与权力吧？那样的话还不如做个穷人！”

灵犀一震，他最后两句话说的很重，华文轩继续迈着步子道：“英国诗人奥登说过：卡夫卡之所以对我们重要，是因为他的困惑，亦即现代人的困惑。”华文轩把书放在了灵犀手里，睨视灵犀，“灵犀，你的困惑是什么呢？抱怨我们没能承认你的身份，恨我们捉弄你，还是觉得我们对你不好？”

灵犀就在他的逼视下，合上的《变形记》在她手里都快抓皱了，她慢慢的回答：“我没有这样的想法，也没有怨恨，更没有半分争夺名利之心，我只是简单的喜欢这些书，仅此而已。”

“嗯。”华文轩又看起了《悲惨世界》，“可是这本书却是啊。”他随意翻来覆去的书页就走到了灵犀的身后，那穿透性的语气，“世态炎凉，人们或许变得丑陋贪婪，也许乱世出英雄，你不会想做那个救世主吧？灵犀，别藏匿自己了，你心中一定很恨我们吧？只有成为了人上人才能摆脱，一个人越炫耀什么，就代表他没有什么，你那么喜欢看这类型的书，不就是应证了这句话，你在愤怒，在怨恨，为什么别人可以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你却悲哀的像个小丑，就好像一只受伤的猫，独自在窗台舔着伤口，妄想有一天可以逆袭书中的人物，一洗前耻，我说的可还对？”

华文轩在灵犀的脖子后吹了冷风，他笑了笑，转而出现在她的身前，把《悲惨世界》一页一页的撕下来，“痛吗？我问你，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