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明知道真相,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充斥着郑添和魏央的心理。跟踪本就是一件特别有技术含量的事情,郑添紧紧抓着魏央的手,寸步不离。凶手深知人越少的地方,越有利于秘密事情的展开。不知不觉,两个人追到了一个死胡同。等郑添反应到这是个圈套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后脑勺不知道被什么重物狠狠地敲了一下,当场晕了过去。而魏央,下一秒也被麻袋罩了起来。
醒来的时候,一股子凉意瞬间流遍全身。
这是一个空间狭窄的冰冻室,郑添此时正安静地躺在魏央身边。魏央试着摇晃他有些略微发僵的身体,“喂,郑添你醒醒!出事了!”尝试之后,郑添努力地睁开眼睛。头部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他知道,至少这个时候他还活着。魏央把他扶起来,这才有时间环顾四周。冰冻室的温度此时已经是极低了,而且还在不断地下降。在这个全封闭的环境下,如果没有人来救他们的话,最坏的结果必死无疑。虽然套路上好人一定会有好报,可让她哭笑不得的居然是她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好人?她骂过人,打过架,撕过逼。更惨的是,陪在她身边的居然是认识这么短时间的郑添。
郑添倒是比她想象中淡定,掏出手机求救。可套路中,是不允许有信号的。时间一点点流逝,魏央越来越觉得下一秒她会成为一座冰雕。郑添把外套披在她身上,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魏央,如果这次逃出去的话,你最想见的人,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了郑添一眼,“为什么要这么问?不要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干涉我的私生活,我不需要!”
“其实,在我面前你完全不必把自己装起来的。”郑添虽然知道这个话题她一定会非常敏感,可是人大概只有在危急的情况下,才会对距离最近的人敞开心扉。他尝试走进她的内心:“我听我爸讲过一些关于你和你妈妈的事情。你九岁去了巴黎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北京看过他们一眼。是真的不爱?还是恨超过了爱?”
“郑添,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这么说话?”魏央有些发红的眼圈,让郑添意识到他可能真的错了。对她而言,他又何尝不是一样,人情是用来互相交换的。
“那好,我和你说说我的故事吧?”郑添怕是坐了太久,脑袋有点缺氧,他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不瞒你说,我的故事很狗血。我的前女友是个富家女,也是我的大学同学。她是学校的校花,是很多男生追求的对象。那个时候的我特别不自信,虽然很想和她交朋友,可就是不敢靠近。只要一靠近她,我的脸肯定就会红。我和她的交往,来源于一场打赌。我们在一起将近八年,那个时候的我甚至到了非她不娶的地步。可就在我打算求婚的前一夜,她告诉我要分手,原因就是她爱上了别的男人。那个男人是个高管,而且有女朋友!”
人的不幸,似乎总是惊人的相似。郑添选择了原谅,魏央却还是死死抓着从前的回忆不放。爱情当中,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如果一旦形成婚姻,后果更加严重。魏央冷笑,难不成她还要感谢楚浩中途放过她一马?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区别,就是男人永远会把自己高看一眼,选择原谅的郑添又何尝不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对她进行说教?女人看得大多数只有结果,说好的结果没有兑现,她就应该把他从她的生活中剔除。
一个半小时以后,魏央彻底瘫软在地上。郑添紧紧抱着她的身体,把身体上仅有的一丝温度传给她,“魏央,千万别睡,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你要相信我。如果这次我们能逃出去,你想退房我也不会再拦着你。我知道你不会做饭,我可以帮你做。你在北京没朋友,以后郑添就是魏央的朋友,千万别睡,我求求你了,千万别睡!”
恍惚中,魏央好像看见了一口冰冷的棺材。她慢慢地靠近,看见母亲正安详地躺在里面。她的身体突然不听使唤,一头栽了进去。
醒来的时候,阳光射得有些刺眼。她的胳膊上正打着点滴,旁边是郑添脱给她的外套。她猛地从床上爬起来,软软的身子一下子朝地上栽去。郑添一把扶住她,刚刚买回来的粥差点撒了一地,“要干嘛?胳膊上还打着点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