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年政策好啊,殿试由皇帝亲自审阅,还要当面进行谈话,哪怕未尽三甲,倘对当今时事有独到见解的,亦有机会留下,恐怕那群吃爹娘饭的纨绔都傻眼了。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哪!”
听了一会儿,善睐明白他们原是在商讨政事,难怪如此偷偷摸摸。后面他们说了些什么,善睐没细听,自觉国家大事什么的,分外无聊,换了一处花。
是一座山脚的小院子,院子里住着一位年老体弱的女主人和她今年乡试及第的儿子,来年便要赴京礼部进行殿试。
女主人爱花,尤其爱茶花,因此善睐尤为喜欢到这家。
现已是晚春,茶花渐渐凋零,女主人的精神头也愈来愈差,女主人的儿子为哄母亲开心,出门前往山上采茶花。山脚的茶花虽渐落尽,然山上的茶花开的正好。
善睐收回术法,微微一笑,施了个隐身术离开。
山上鲜少见人来,只偶尔有采药人往地势险峻处攀爬,采些珍贵草药。
不知为何,善睐对这位女主人的儿子充满好感,早就想亲眼见一见。
待寻到这人时,他已找到一片茶花,低头先细细观赏,阳光撒在他的身上,白皙的皮肤似在发光,眉如远山,眼含柔情,似能将坚冰融成一汪春水。
善睐不觉有些痴了,抬手隔空描摹他的眉眼,心里不知为何隐隐作痛,眼前人似是她在红尘情路上苦苦哀求的。
善睐心中出现一个念头,立时离去。
突然一阵风拂过,带着几片红色的花瓣从少年面前吹过,少年转头望去,远远瞧见一片水红色的花海,一个花中翩舞的身影。
九蕊十八瓣的花朵,水红色的重瓣花瓣,五道鲜红的印记由花蕊延伸向花瓣边沿,更显娇艳欲滴。
然即使是这样奇异妖艳的茶花,也无法吸走少年的目光,他的眼睛似牢牢吸在那火红的身影上,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情感喷发。我说过,我会找到你,脑子里似有谁在说话。
善睐不明白,为何亲眼见到那个少年的刹那,自己会那么想跳舞,会不由自主地舞出这样一支舞蹈,她从不知自己竟会跳舞,不自觉的踏出舞步,似练过成百上千遍,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轻盈如穿空而过的飞燕,曼妙如花间蹁跹的红蝶。
一曲舞罢,殷红的舞裙款款落下,太阳渐西,暮光撒下橙红的帷幕,似一层纤薄轻纱,朦胧了眼前目光。
善睐站定,喉咙难得的干涩,舔了舔嘴唇,暗暗给自己鼓劲:“小女闺名葉瑶,敢问公子名讳。”
少年温柔一笑:“我名为颜慕夕,字倾晖。姑娘舞姿之曼妙,世间罕见。方才姑娘的舞蹈可有名字?”
善睐心里没来由的一震:“有,唤作红尘眷恋。”声音不再似黄鹂脆鸣,带着些微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