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场大战,民间流传版本极多,都带上了一层朦胧的神话色彩,真要讲述,还得从千年前讲起。
德承侯二十三年,远在边疆的壑俊山乍现异光,一株奇花现于崖壁之上,引得当地人议论纷纷,成为酒足饭饱后闲谈的一大话题。
夏日炎炎,正午的日头更是格外毒辣,壑俊山边佑关镇上一座普通茶馆里,一白衣小生手持折扇正滔滔不绝地讲述。
“这朵花名为涵渠子,生于夏初,凋于夏末,盛夏开得最为艳丽。本无甚用处,但因集天地精华所生,只需配合适当药材,便能生死人肉白骨!在上古时期就有记载,一旦出现,就是一阵哄抢,九州轰动,诸国开战,伏尸百万,血流成河。后被一能人于荒草州销毁其所有花种。本以为世间再无此花,不想而今竟还有遗存。”
说到此处,微微一顿,摇了摇头,似是感叹,场内一时寂静。
这时却有一人询问出声,在寂静中,显得声音格外响亮:“若真这么玄虚,现今为何无人采摘?”
白衣小生淡淡瞥了眼出声之人,不过弱冠,一身灰色粗布衣,相貌平凡,头上只着一根木簪,再普通不过的市井中人。
笑道:“想必公子不是此处人,这朵涵渠子生于壑俊山峭壁之上,世人皆知壑俊山绵延千里,一面平缓面朝我们南国,易于攀爬;一面却极为陡峭,断壁悬崖,面朝陈、卫两国。这些年卫国式微,隐有向陈国屈服之意,陈国更是不断向我国开战,多亏壑俊山这道天然屏障阻挡,多次抵御陈国雄骑。而这朵涵渠子正生于面朝陈国的峭壁中央,并非无人采摘,而是没有能力采摘,就算有能力,也该懂得这是一个烫手山芋,就算费尽心思采来,怕也是会被旁人抢了去。除非真的有甚要紧事,不然不会如此去冒险。”
话毕,轻摇折扇,嘴角微挑,眼中嘲讽意味十足。
“多谢告知。”方才提问的青年似是没有看出这些讽刺意味,转身踏出茶楼。身后传来一阵压抑笑声:“这是哪个山沟里出来的小子?”
待青年转至一无人角落,手指捏出繁复样式,方化作一少女模样,眉似柳叶,杏眼含情,睫如蝶翼,瓣若红樱。一袭白色曳地纱裙,上有银丝绘成百花图案,朴素而瑰丽。
瞧这样貌,正是九重天上天帝的妹妹,天庭唯一的公主,虚号善睐,同时也是掌管世间万千花朵的花神。
上到瑶池中的荷花,下到人界凡花,除了冥界彼岸花外,自其担任花神以来,哪朵花不是她为所掌控,今次的情况有些奇怪。这朵涵渠子的出现是她所始料未及的。迅速捏了个诀便消失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