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凉,朕后悔了,朕应该让你走的,至少你还活着,如今朕,是真真切切地失去你了。痛不欲生,却仍必须在这个皇位上孤寂一生
这是老天,对朕伤你的心最大的惩罚吧。
昏黑的宫殿之中烛火熄灭,所有的侍卫和奴才都被叫退,没有人再可以让他喊:凉儿,没有人再用那笑眼带给他幸福与快乐,没有人会再跟他说,把手给我,救他一次又一次,也没有谁,值得他在批改奏折到深夜时仍可以去远远看一眼,并以此为最大的幸福。
他呜咽哭出来,后嚎啕大哭,就像小孩子失去了心爱的东西一样,在这张龙椅上,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么放肆地,哭泣。
杜云意被吵闹的声音吵醒,起身到门外,贴身宫女小靡给她拿来披风披上,将一杯茶呈给她,而后说道:娘娘,听闻是遇霖殿半夜着了火,那位没能逃出来。
杜云意本喝着,手抖了一下,那茶杯随之掉落在地,碎成几块。
“皇上呢?如何处理”她声音有些颤抖
小靡低下身子将碎片整理起,起身答复:皇上要厚葬那位,并且遇霖殿的奴才都得陪葬。
杜云意看着那烟雾飘起的一处天空,眉头紧锁,轻叹一声。
宫墙深深,如今这样,是否也是自由了?杜云意心想,而自己,也是可怜之人,可恨之人。
一名估摸三十岁的看起来有些沧桑也十分刚强的男子看了一眼那坐在石头上,看着湖面发呆的男子,身子瘦小,长发用一支发簪束着,穿着平民的朴素粗布衣服。
辛梧把马背上的水递给他:喝点水吧,穆凉小姐。
那人转过身来,眉如翠羽,眼睛就如丛中一潭清水,清澈幽深,肌肤白皙细嫩,男子打扮的她有些许英气,眉清目秀就如小公子哥。
谢谢辛大哥。她接过羊皮袋,喝了几口,还给辛梧。她内心复杂,恰好辛梧是个话少之人,这一路上,他们只抓紧时间往目的地赶,极少谈话。
辛梧是二哥在塞北的下属,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带穆凉回家,本来还有几名随从一起前来,他们还在善后,后面会赶上来。穆凉甚少说话,接她出宫的那一刻,她似乎有一丝难过在脸上徘徊,辛梧虽然看懂她并不开心,但不知其中缘由,也不习惯询问。
还好,越靠近塞北,穆凉小姐越卸下那些情绪,开始注意起沿途的变化起来,询问他关于穆轩的事情,却极少提及其他。
难道,她有一些事还不知道吗?辛梧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