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他的手里，倒也不算差。毕竟，她欠他的。这是她的命，也是他的命。就不要再多做无用功，让他更加厌恶自己了吧！她不想再挣扎了！

影溪见她忽然收手，心头不由一慌，连忙收回掌风，却只来得及收走一半。

他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女子倒在一堆血染的落叶中，被压碎的枯叶传出凄厉的声响，她却只闷哼了一声，把所有的痛苦都吞咽到了肚子里。那一瞬间，影溪几乎想要冲上前将她扶起，可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可笑，她可是杀死兄长的仇人！他为什么要担心她，为什么要在意她？

他只是走到她面前，慢慢蹲了下去，看着她苍白的脸，哀切的目光在看到他走过来后，闪现出一丝平静。

他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还手？”

女子凄然一笑，他还是这样，对于自己觉得不合理的事，非要找个合理的解释。

最后一刻，她忽然有很多话想说，她抬起手，想要触碰他的脸，就像他曾经猜测的那样，他却条件反射的躲开。她的手落了空，终究无奈的垂下，她淡淡的笑了笑，道：“影溪，好好活着。”

影溪诧异的看着她，谁会在临死前，对杀死自己的人说让他好好活着呢？

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羽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着，像是一只蝶。

她就这样离开了，让满腹疑问的他再也没法知道答案。

他还在看着她，像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答案。忽然他觉得心疼的厉害，像是忽而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他疑惑，为何他会为一个仇人而心痛，为何他会在意这个仇人？

一个蝠卫推了一掌天火，女子的脸被炽热的火焰挡住，他看不到她了。

他想起她最后说的话，想起她的微笑，自始至终，她的脸上既没有出现悔意，也没有出现畏惧。她甚至要他好好活着，对一个杀死她的人，这不是很奇怪吗？他的余光一瞥，看到了落叶旁她的红鞭，不自觉将它捡起，默默地收在袖中。

此刻东方一片霞光，通红的像是眼前的火焰。他看着那一方红霞，眸子里闪耀着红霞的颜色，可惜没能遮住眸底的一丝落寞。“天亮了。”他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