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穆显然没想到唐漠南竟然敢如此反驳自己，但他并没有越发恼怒，只是摇了摇头，道了声你不懂，“这便是为官之道，为臣之道。”

“那孩儿便不做这臣子，天下之大，总有……”唐漠南表决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唐穆打断了。

“放肆，休得胡言！”唐穆一路官至宰相，虽然对儿子没有太大的期冀，但也希望他凭着圣上的信任某个一官半职，这样他的这一生也算安定平和。

如今自己在工部已经谋划好了一个职务，只等唐漠南弱冠之后就进去锻炼。哪曾想他竟然谋生出这等念想，顿觉失望。

“与其避其锋芒，不如以吾之锋芒，刺其钝处。”一直不做声的唐汐儿也傲然开口，说她嚣张好，说她自负也罢，就像今天做的一切她都不后悔，因为在她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退让一说。

唐穆挑了挑眉，看着面前两人相似的五官面容，相同的傲然神情，心中五味杂陈。岁月果然不饶人，一转眼两个孩子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自己的打算。

只可惜璞玉虽好，棱角却太过明显，倘若不加打磨，必然会撞得头破血流。

“以己之锋芒，克敌之钝处。要么做到锋芒足够坚韧，要么结果是锋芒俱损。”宰相大人见唐汐儿和唐漠南倔强的身形，不屈的眼神，长叹一口气，推门离去，“好好想想究竟应该选择哪条路。”

想要肆意妄为，不受束缚，要么做到自身足够强大，要么必定走向毁灭。

春色渐浓，一切的一切仿佛都伴随着绿意获得了新生。

晌午已过，温暖的倦意随着暖风蔓延而过。站在养心殿外伺候的太监总管李福贵忍不住用浮尘遮面，偷偷地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