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爷爷……还好。”她顿了顿，还是这样说。林井祠说过，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怕老爷子知道伤心，所以选择隐瞒。

“那就好。老爷子人很好的。”

*

“哎哟，寻初来啦。”老爷子见她进来脸笑开了花。

她倒是疑惑的看了一眼林井祠，有些不解。

“爷爷闹着要出院，说要回家养着。”他解释道。老爷子已经跟林泽中发了一顿脾气了，说就是他气的才会躺在医院这不能吃那不能喝的。林泽中是有苦说不出，还只能默默的吞下这苦水。一看自己儿子的影子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溜烟跑了。

季寻初听他这样说笑得前仰后合的，擦擦眼角笑出的泪：“爷爷，您现在还不能出院，明天好不好？明天等医生确定了没事了我们就给您办理出院手续好不好？”她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坐在老爷子床边，拿刀给他削着苹果。那些果皮像不会断一样连在一起，成一条长长的线。

“你以前可是连苹果都不会削的。”老爷子轻声叹息。

季寻初一愣，随即笑着：“爷爷，您这样说我以前好像一个不能生活自理的人一样。”

老爷子被她的话逗笑：“季老头要是知道她孙女被我们这样欺负肯定等我去见他的时候要被他揍，你不知道，你爷爷年轻的时候打架可厉害了，像个小混混一样。”

“爷爷，说什么呢，我没有受欺负。”

老爷子轻叹，恢复正经模样：“我知道我年纪大了，离开是迟早的事情，我能想明白，你们也不用花心思瞒着我。”

季寻初愣住，不知所措的模样。

“生老病死其实很正常。”老爷子看了她一眼：“我已经很幸运了，没有生什么病，不用被病痛折磨，但是人啊，总不能要求太多，这样就已经很好了。爷爷只是希望，你能替爷爷好好照顾小祠，陪着他。那个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最了解他了。他有什么都喜欢藏在心里不说，有了你他还能放松自己，如果连你也离开他了，估计他才会真的崩溃。”

季寻初垂眸，这是第几次谈及她和林井祠的婚姻。

“爷爷……”

“寻初啊。”老爷子打断她：“你知道吗，从一开始小祠他是不愿意从商的，他不喜欢这一行。”

她惊讶的看着老爷子。

“你还记得你上初中有一次被别人欺负吗？”

“……是那一次差点被打吗？”

“对。”老爷子看向落在窗外的太阳光：“那个孩子的家长也算是有权有势的，当时出了那样的事虽然及时被保安发现制止，但是终归是闹到了老师那里，那个孩子的家长利用权势就想息事宁人，当时小祠也在。他只说了一句话，惹了林家的人，就别妄想这一页能轻松翻过。”

这些故事都是她不知道的。她只知道那个学生家里是很有权势，当时林泽中跟她商量让对方道个歉这个事就算完了，她也同意了，毕竟没有真的被伤害到。可是不知怎的，后来那个孩子就转学了，一家人都举家搬迁，再没出现在l市过。

“那时候林家虽然算名门望族，却不似现在这样。”老爷子接着说：“泽中的意思是得过且过，小祠就坚持不肯，当时泽中还对他发了很大的脾气，说他根本不懂商场的事情往往是一瞬间的决定就能左右的，结果小祠愣是去结合喻家沈家陆家还有另外好几个小子一起把那个学生家长逼得无路可退，只能离开l市。也是那一次，小祠站在泽中的书房里信誓旦旦的承诺会接管公司。”

“寻初，爷爷是想过如果你真的无法释怀就劝小祠放开你。可是爷爷也有私心，你能不能看在我一个弥留的老人的面子上，别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