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伊凶狠地瞪着他,“你闭嘴,他就是没有死。”
今妗无奈道,“姬伊……你病了。”
“是,我病了……”
姬伊的身体无力地滑落下来。
她病了,确实已经得了疯病,也确实已经无药可治了。
常言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可是她的心药,永远都找不到了。
“娘娘,不要哭。”
长欢将蹲坐在地上的她一把推醒,他为她擦干净眼角的泪水。
而她笑了笑,语气轻如梦呓,“好,我不哭了。”
今妗看见她的笑容,总觉得有几分不祥之感。
办完丧事之后,姬伊就一个人缩在了屋子里,不让任何人见她,也不想见任何人。
长欢总能在夜里听见她压抑的嘶吼声,后来有一天突然就听不见了。
他赤脚跑过去的时候,发现姬伊已经消失了,地面上有一件被揉破的白衣,上面滴了一些鲜血。
他垂坐下来,心中一阵沉重。
姬伊还能去哪里?
她还有最后的事情没有了结。
萧百意大概是这场血战中唯一的幸存者,最大的两个敌人,萧血衣和月华浓都已死,他好运地捡了这场便宜。
说到这里,有一人不得不提,那个人就是他昔日的得力手下迦元,南屿之战的时候,他得知迦元是萧血衣派来监视他的人,本名其实叫做小伍,他还为此发了很大的脾气。
可是如今他发现这个迦元虽然不忠诚,但也不失为一个能干的人,不是他,萧百意也不能收归掉所有萧血衣势力,并在短期内,形成了一股独属于他的势力。
趁着此时,天下大乱,群龙无首,他干劲十足,打算一展手脚。
甚至还想着,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日,都是他的命数。
什么二十六岁就会死,他明明过了二十六岁,不也没有死吗?
他从此不再信命,只信他自己手中的这把保命的武器。
他正要赶去北陵,收走最后一部分势力的时候,在战场上,姬伊出现了。
她穿得一袭惨白缟素,面对千军万马,死死地瞪着他,喊出他的名字,“萧百意。”
她说,“我来夺你的命了。”
萧百意开始有些慌乱,继而又想到她只一个人,前段日子,又听说她受伤过重,以这样的身体来对付他们这么多人,多半是痴心妄想。
他遂轻蔑地说,“你只一个人,凭什么夺我的命,看看你的四周,他们都是你的敌人,我倒要看看,你一人如何能敌得过千军万马。”
“杀到我精疲力尽为止,杀到我鲜血流尽为止,杀我死为止。”
她从地上捡起了一把断剑,手掌发烫,发抖,她闯入人群里,几乎是杀红了眼,可是从头到尾她的眼睛里没有思绪。
就这样放空自己吧!
这样麻木,就不会想到凤夙了。
这场战争,只是她一人的,所有人都是陪衬。
忽然间,她仿佛能感受到,凤夙有点凉有点暖的目光,从远处投过来。
于是她回看一眼,一人拿刀刺中了她的手臂。
她退身,眼中是一片的悲凉。
“凤夙说,他要保护我到死,他又说要和我白头到老,可见又是欺骗我的……”
“他怎么那么爱欺骗人,好不容易我改掉了撒谎的毛病,怎么就让他患上了这毛病?”
她全身浴了血,犹自愤恨地杀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