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孟绾怎比得过安逸尘的眼疾手快,没等她站起来便又被安逸尘按了下去。“想让我放开你也行,告诉我你的名字。”
孟绾瞪着他没有说话。安逸尘也无可奈何不再强求她,放开她便走了。走到门口时,丢下一句恨铁不成钢的话。
“斯人已逝,再伤怀,亦不过是阴阳两隔;生人在世,莫等闲,方才能报仇雪恨。”
安逸尘是真的不想让她就这么颓废下去,才说出这样将自己陷入危境的话。或许连安逸尘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子,却让他这般揪心。
或许是安逸尘的那番话的确对孟绾触动很大,自那天后,孟绾也渐渐恢复常态了,比如偶尔听赛斯讲漠北的时候还会问上几句、天气好的时候还会让赛斯和她一起出去走走…….
不过那天后,安逸尘也没去看过她了,一是近来义父攻下范阳之事已近在眼前,他必须全力以赴,不容片刻懈怠,二是自己见了她也不知说什么,反倒还会惹得她不开心。
有时在路上远远地看见她在外面走着,偶尔还对着赛斯浅浅一笑。暗地里,他都让赛斯向他汇报着她的近况。只是,她一直没对任何人说她的名字。
没多久又是一年严寒之际,孟绾的箱子里早已摆好了赛斯拿过来的棉衣、袄裙、披风等。
那日清晨孟绾刚吃完早饭外面便下起了纷纷小雪,孟绾的思绪瞬间飘到了两年前白梅树下的两抹身影,似乎那欢笑的声音现在还在她的耳畔环绕着。
梅园的梅花怕是已经始盛了吧、、、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赛斯,陪我出去走走吧”孟绾看着房里忙碌的赛斯说到。
“可是小姐,外面冷,就在房里我刚换的炭火,很暖的。”赛斯对着孟绾一脸天真无邪的笑道。
“好,那你也别忙了,陪我过来说说话吧”孟绾看着她竟有几分陶萝的影子。
“嗯嗯”
不知不觉两人围在炉火旁聊了一下午的时间,晚上,孟绾吃过晚饭便觉得更加寒冷,早早就叫赛斯回去睡了。自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便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披上一件白色的狐裘披风,挑一盏灯笼小心翼翼地启门而出,外面还飘着雪花,滴在手上冰凉入骨留下一个微红的印记,孟绾将手藏在披风里,又将披风紧了紧不让寒风透进来。
‘这儿也有白梅树’。
突然见到前方有棵白梅树,在黑夜里白得犹如颗颗明星,寒风一吹便纷纷扬在空中和雪花交杂在一起,更是无法分辨。
站在白梅树下,耳边突然传来阵阵铿锵有力的声音,孟绾四处巡视发现远方还有十几只火把,燃得通亮。
‘这么晚了,谁还在哪儿呢’
孟绾将灯笼提高了点边向那边走去。
安逸尘此时正在旷大的雪地上喊着口令,随着他的一声声号令,千军万马便变换着动作和口号,气势像是要划破天际,直冲云霄。
明日就要抵达范阳为了让将士们适应这里的环境,安庆绪特意没有搭建帐篷,并让安逸尘晚上再带兵训练,保持体魄明日直接攻举范阳。
突然一直待在安逸尘身边的坐骑像是闻到什么异常似的,哼了一声便飞快地向一边冲去,安逸尘尚未反应过来,只见到那马飞奔的方向竟出来一女子。
是她。
安逸尘心里顿时漏了半拍,飞疾地朝那边追了过去。
孟绾刚走出那条小路便看到有匹马向自己扑了过来,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瘫坐在了地上,眼看马蹄已经伸在了自己眼前惊得直接闭了眼。
原以为自己今天必死无疑,等了片刻身上却仍是没有痛觉传来,睁开眼看见,马就在距自己一尺之遥的地方停住了,后面有个人躺在雪地里死死地拉着缰绳看后面雪地上的痕迹像是已被拖了很久。
“弛风,停下来”突然安逸尘怒吼了一声,那马便立刻变得温顺了。
“公子你没事吧?”随后便有一个将士跑到安逸尘身边,想要将他扶起来。
“木利,牵着”说着便将手上的缰绳抛到木利的手上,一跃便站了起来,径直向孟绾走去。
“没事儿吧?”说着便将还瘫坐在地上的孟绾扶了起来,灯笼掉在地上,里面的火焰早已被地上的寒雪熄灭了。
见孟绾没说话,知道她一定是被吓坏了。遂直接将它横抱起了,“雪下大了,我送你回去”
孟绾才反应过来刚要挣扎只见安逸尘一蹬便坐在了马背上,或是对这马的恐惧还未散孟绾刚接触到马身体便像电触了一般,若不是安逸尘在后面抱住她恐怕早已摔下马去了。
“木利,你先领着他们练一会儿,告诉他们巳时才能睡觉,若不想今夜在雪地里被冻死,就好好练出一身汗。”说完不等木利回答便驾马朝一边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