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看着这个小人儿,陶彦不免泰然一笑。
那是6岁的孟绾记忆里第一次见到17岁的陶彦。亲密的亲人,亲近的亲情却在多年后于孟绾心间化作了,难以触摸的情人,无法言表的爱情。
却说拜师学艺之后,陶家一改往日的素瓷,在岳州窑的基础上结合唐三彩的制作,用白色细腻的黏土做成胎料,加以黄、绿、蓝、褐等色彩入窑低温釉烧使其色釉相互浸润产生浓淡变化,斑驳淋漓,色彩斑斓的效果,最后经过堆贴、刻画、印花等使一个个图案跃然瓷面,这样子做出来的彩陶造型浑厚丰满、工整细腻、线条流畅、形象逼真、色彩瑰丽在市场上销售甚是好,其他家看了陶家生意红火也想要分得一杯羹,于是陶家总少不了上门造访的客人,陶家也不吝啬,但凡前来请教的人都一概授于其技。渐渐地石渚制陶出了名,短短五年内边销往全国各地,人们也习惯叫它石渚陶瓷,在此期间还得到圣上恩赐命为官窑,给皇宫供瓷,可谓莫大的荣誉。石渚陶瓷如今的一片景气,少不了几年间陶家的精心研制。
五年来,陶彦一边制瓷、授瓷又不断地学习其他陶瓷的制作,整天就待在陶坊,后来陶坊建大了更是差点没住在哪儿,孟绾也在这五年学会了制彩陶当然全归功于陶彦,只是如今长大了不像往日去得频繁,只因母亲说姑娘家要少出去抛投露面,也是如今孟绾也十二岁了,整日在家中被母亲让学女工。于是心中忿忿不平“为什么阿萝可以每天去制陶,而我却要待在家中学这些无聊的事,我又不是沈芸非要做个琴棋书画各自精通的才女”,每天便只得坐在阁楼上望着集市里的车水马龙。
却说陶彦这五年专心制陶无暇顾及其他事,如今已然二十有三,陶江这几年身体每况愈下,眼看已是日落黄昏心中免不了替他着急,便让其哥哥嫂嫂赶着让村里的媒人替他谋划谋划。早日成家也好了却他一桩心事。
媒人的办事效率也真是高,不出三天便将村里村外未出阁的女子的情况全都了如指掌,待来与陶家人说去。只消半日便选定了东集市上卖鱼刘公家的小姐慧雅,便托媒人去说媒。
刘公夫妇听说是陶家的公子,经常在集市上见过,倒也是一表人才,况且家里又是烧官窑的,将女儿嫁过去也不算委屈。只是由于慧雅是独女,况如今已是立冬再过几月便是除夕,便想同女儿一起过完这个春节,倒也算一场告别。就将婚期定在除夕之后。
时光飞逝,转眼便是惊蛰时节,陶家便托人开始上门提亲。算好黄道吉日便定于次月中旬。
惊蛰过后约莫二十天便是孟绾的生辰,孟家请了各房亲戚来吃席,当天孟绾早早便起来梳妆打扮,绾了一头垂鬟分肖髻,略施粉黛。正是豆蔻年华的她脸上的稚气已渐渐褪去,浮现的是少女春天般的气息,眉若清秋、眸若清波,顾盼流连,正是一句最是眉眼柔波处。上襦是由素绫制成的烟红色印花广袖对襟衫配上一席齐胸的淡绿色的印花百褶纱裙,孟绾算不上倾国倾城,也没有陶萝身上的活泼可爱,亦谈不上沈芸的端庄大雅。惘若夏至中盛开的木槿,喜阳也爱阴,红不过玫瑰的艳也白不过栀子的纯。
只是那性子里的温柔却隐藏着倔强的坚持。大概也是她悲剧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