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吾名为白泽,只是觉得鬼使大人对这位凤林晚大人着实不公了些。”
无常黑神色古怪:“哦?”
白泽话既然已经说出口,自然不吐不快,“自然。首先,前些日子有位无常白大人被凤林晚所救,你只一句有事便让他一直在‘一间故事烩’里养伤,据我所知,他应该是你的弟弟,怎么看都是她对你们兄弟二人有恩;”
“其次,到伏名山找冥界入口一事本就与凤林晚无关,是你先上门求助,搬出天下众生,她心系百姓的安危才应下;”
说完也是一顿,看了眼已经有些不省人事的凤林晚……姑且就当她是为了天下苍生吧……
“还有,凤林晚实力不济却树敌众多,又没有了央鹊的相助。明知前途危险却仍旧答应跟着你出来了。你虽答应护他周全,但其实你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你连敌人是谁尚不知晓;”
“再者,凤林晚乃是女子,体质自是跟你无法比拟,山中阴雨寒气极重,她淋了雨会生病也是常理之中,你作为同伴不加以照顾,反而冷嘲热讽,岂不有失君子所为?”
“虽说凤林晚这个人平日里不着调,但是心性善良,又不懂得拒绝,你不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到他的故事烩里提出这么不顾她的安危的要求嘛!”
无常黑:“……”
一桩桩一件件,白泽剥丝抽茧将无常黑的心思摊在面上,他这个人向来护短,如今他借宿凤林晚的故事烩,自然要对她照拂一二。
此刻,他特意将话往重了说,就是要让这位鬼使大人难堪,就是让他愧疚。不是别人老实就可以随意欺负,把他人的好当成一种习惯和理所当然也是一种病,得治!
果然,无常黑听了这一席话后,脸色在火光的跳跃下变了又变,握着大刀不再说话。
白泽见差不多了,自己也说痛快了才笑了笑,不再理会他的心思。径自走到凤林晚的身边一把捞过已经开始混沌的某人,二话不说就动手剥她的衣服。
“你你你……在干什么?”无常黑刚刚回过神来就被白泽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心里有一万只小鬼在奔腾,话都说不利索了。
“她衣衫湿透,如此睡一夜的话明日定会病得起不来,得脱下来烘干才行。”白泽不疾不徐,手下动作不停却也抽空解释了一番。
即便是做着伺候他人的活,也是温润如风,一时间直击人的心灵最深处。
“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睡着的凤林晚异常乖巧,任由白泽把他剥得只剩下白色内衬,自然也不知道无常黑已经在脑海中天人交战,一边愧疚一边默默脑补了不知道什么了不起的大戏。
白泽脱下自己的外袍将凤林晚裹得跟粽子一样扔在不远处的草垛上,又解开腰带,将中衣搭在他身上才返回火堆旁收拾。
无常黑盯着白泽看了好一会儿,心中疑惑难消,终究还是忍不住道:“我们在这伏名山已数日之久,阁下却丝毫不受瘴气影响,那便不是妖魔,不知……”
“天地广阔,不仅仅只有人鬼妖魔,该是你知晓的时候,自然也就知晓了,多问无益。”
无常黑:“……”
不说算了。
白泽将凤林晚的湿衣服全部搭在火堆旁边的架子上之后便转身走向她所睡的方向,无常黑不知道为什么心尖一缩,忍不住歪头透过衣物的缝隙偷偷瞄了一眼。
只见白泽摇身一变又化作白日里小狗崽的模样,使劲抖了抖身子,伸了个懒腰便钻到凤林晚的胸口处趴下。凤林晚似是感觉到突如其来的柔软,艰难地从衣袍中抽出一只手来将团子抱了个满怀,两个人互相蹭了蹭,各自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就这么睡过去了。
无常黑收回了目光,坐在靠近洞口的位置,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夭寿了,看不出来这凤林晚,口味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