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叫温奻。”似乎是擅自给人家姑娘冠上自己的姓氏,温晏初有些窘迫,也有些紧张,硬生生憋红了脸。
可是他身旁的姑娘,却默默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于是,温公子的脸,更红了。
三年后
樱花妖在短短三年的时间里便从温晏初胸口的位置窜到了他的下巴,花妖自带媚态,她也不自觉地出落得愈发好看了。
只是可惜,眼前这个人,他看不到!
既然吃了人间五谷,她也跟着温晏初学会了如何跟凡人相处,即便不能开口说话。
“奻奻,这里不是我们初遇的地方吗?你是想来赏花的吗?”
温奻牵着温晏初的手,跨进了樱花树旁的小院中。这是她学会运用灵力后做的第一件事,人间讲究居而定所,她喜欢的人怎么能在那么简陋的寒舍中日日为自己守夜呢?
你想要个家,那我便帮你变一个出来。
温奻牵着他的手,一一走过院落、厨房、客厅、卧室、还有屋后的小院,种上了一排樱花树。等到春再来,便是樱飞漫天。
温晏初走着走着,就红了眼眶:“奻奻,这是我们的家吗?”
温奻无法回答,只能重重点头。明知道他看不见,却也跟着泪流满面。
她从来不知道,妖也是会哭的。
三十年后
人间的时间似乎流淌地格外地快,温奻是妖,她能在乱世给他一个家,护他安稳周全不被战争所累。但也只是妖,她无法阻止时间的流逝给凡人所带来的影响,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年华消逝,垂垂老矣。
生老病死终究是他的归宿。
“奻奻,我这一生算不上短暂,但却并不孤独。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大概就是到最后也没能看看你的模样,听听你的声音。罢了,我的奻奻,自然都是最好的。有你,温晏初此生别无所求。”
跪在病床前的温奻依旧肤若凝脂,她没有哭,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心中很是清楚,这个人就要离去了。
三十年平静如水,竹杖芒鞋,温晏初的一生波澜不惊,平平凡凡。带着他的满足,也带着他的遗憾,奔赴了早已注定的轮回。
堑尘镜中,温奻披着他那件蓝色的披风站在一座孤独的坟茔前,宛若长成了一棵树。
……
凤林晚保持抬头的时间太久,脖子有点疼,故而拧了拧后颈准备活动一下,秦夏见了立马凑过来,抬手就开始给她按摩,。如此上道让凤林晚颇为享受,闭上了眼。
央鹊跟白泽难得意见一致地冷哼了一声就给秦夏贴了个狗腿的标签。
温奻依旧深深地看着镜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人间说:人死灯灭。我以为我们的缘分也该就这样断了。”
“但是在随后的四百年时光中,我能吃能睡,却始终觉得好像弄丢了什么。我在想,或许就是当年我没能实现他最后的愿望,若是他能在死前看我一眼,或者听我叫他一声“晏初大哥”,或许我便可以了却这段尘缘,从此过得心安理得。”
央鹊却说:“你们这又哪里是爱情?只不过因为他是你化身为人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并且在你虚弱的时候给你照顾和温暖,所以你觉得没能报答他心中有愧罢了。”
白泽道:“你对他不离不弃,为他遮风挡雨,有灾替他挡灾,有祸带他避祸,你早已不欠他什么了。”
“那又如何?是不是爱又有什么关系,谁欠谁又哪里能说得清?我只知道,此事我非做不可!所以我便开始寻找,他是凡人,躲不过的轮回转世,只要我有心,便一定可以找到。”
就在温奻以为凤林晚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她终于慢吞吞地开口:“芸芸众生如蝼蚁,只是盲目寻找要找到什么时候?”
“是啊!所以我一找,就是三百年。”
“我早已不在乎今夕何年,但我知道他在这个世上的某个角落,而我,就是要找到他。”
温奻看着堑尘镜,果然这个世界上最怕有心人,她陷入执念,他们的故事便有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