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觉虽然表面上不上心,但每次莫娜夜里睡觉都会将马车停下,好像只要有人给她依靠,她睡得就可以安稳一下。可让他不理解的是,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过去,才能让一个女孩夜夜做噩梦,梦到的还是同一件东西。
过多的话莫娜也不会跟他说,他自然也不会去问。他从不强求别人做他们不喜欢做的事情。
莫娜望着一旁毫无意识的周奇,淡淡的叹了口气:“你说人这一辈子,怎么活都是活。其实有时候我竟有些羡慕这些犹如行尸走肉的契约者,毕竟他们从来不会在夜里有个人思想,而深夜又是最能让人想入翩翩的时候。”
“你说的也对,但你是站在你自己的角度上来看。若是别人,就会羡慕你的能力,就像外面的世人一样,可是他们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就比如你现在消沉的想让自己当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颜觉说着,望向了一旁撒开他重新蜷缩成一团的女人:“其实人啊,就是个不知足的生物,有时候你应该多想想你拥有什么,而不是失去了多少。”
“深夜鸡汤?”莫娜扑哧一笑。
颜觉这人话本就不多,好不容易想要做个好人跟莫娜多说两句话竟还被嘲讽了,真的是。这个女人真的有够欠扁。
颜觉凶恶的眼神一下子盯住莫娜,而莫娜竟然装没看见般的撅着嘴巴看向了窗外。
“你为什么每天都会做噩梦。”颜觉突然问起。
“每天吗?”莫娜想了想,准确地说:“是无时无刻。”
“找到原因了吗。”颜觉问道。
“嗯,但是没有办法。”莫娜点点头,将半张脸再次埋入双膝之间:“有得就必须有失,不是吗?”
“有时候我在想,你一个女人,会为什么要把自己搞的这么累呢。”颜觉看着蜷缩在一起的女人,此时此刻为何只觉得她小巧又可怜,心里不知觉的那份感情总想着要去怜惜她。
对啊,一个女人,明明可以不用承受那么多忧愁和故事。不管是什么,她也从不与人分享。现在颜觉想来,她昨夜能三言两语的跟他诉说她的故事,对他来说就像是一种变相的信任。
这种信任是从何开始的?
而莫娜自己说完之后才后知后觉,也很纳闷为什么要跟那个老跟自己斗嘴的快要打起来的家伙说那些有的没的。
面对颜觉的问题,莫娜自己也在思考,但是思来想去也找不到一个明确的答案:“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生活方式,而我的出生注定我与常人活的就不一样。”
像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一般,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她活得这么累,说实在她也不清楚。
活,吗……
她虽然还活着,但是早就忘记活着的那种真实的感觉了。自己现在这样活着,感觉和周奇这种行尸走肉的契约者几乎没什么区别。好像在很久以前,她就已经死掉了。最后一口气,只是因为对斯图卡的信念,把斯图卡当作自己的人生目标。
他就是自己的一切,所以无论如何,就算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查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让斯图卡消失了。从此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如何都寻不到这个人的存在。
“颜觉。”莫娜轻声的唤道。
“嗯?”颜觉斜过头。
“你真的可以帮我找到我想找到的那个人吗?”莫娜轻声问道。
他好像虽然答应了帮她寻找她想要找到的那个人,但是至今为止他也没有说出她心里想要找到的那个人到底是谁。这样的一个男人真的该值得相信吗?
“我从黑市上打听到的,你好像一直在寻找一个外国人。”颜觉说着,回想起之前莫娜房间里的摆设,还有大厅里挂着的那幅油画:“若我没猜错的话,你想找的那个人,就是那幅画上的男人吧。”
莫娜还没说出话来,车外的马儿不知为何受了惊,一声喊叫之后连车带人牵着飞快的行驶。马车突然奔驰的惯性害莫娜一个失重,硬生生的跌在了颜觉的怀中!
抬起头,一下子便对视上颜觉明亮清澈的眸子,此时二人近的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莫娜的呼吸微微加重了,“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