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听说唯一的亲人哥哥嫂子到了,正在午休的他连鞋袜都来不及穿,光着脚丫子就迎了出来,一头扑到哥哥怀里,两个大男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泪流满面……
牛牛夫妇忠诚党的事业,工作十分繁忙。工作之余,一有时间就过来陪伴哥嫂。他们知道哥嫂不习惯边疆的生活,于是,把屠宰好的羊肉等生活用品,放进哥嫂居住的房间里,想怎么吃,想什么时候吃,自己随边做……
牛牛的哥哥做梦都没有想过,他能横穿大半个中国,和兄弟一家人在边疆来个大团圆。回来后他常常向村民们夸耀:我们牛牛一家都是革命干部,工作真是忙得很。对我这个老土哥哥嫂子,也真是亲到了极点。在家很少闻到肉香的哥嫂,顿顿不离肉……很多乡邻都羡慕的了不得,他们称赞牛牛好样的,不忘故乡,不忘哥嫂。乡邻们却不知道,由于当时的地域关系,新中国正在复苏,在边疆那里要想吃一顿白面馒头,比吃羊肉可是困难大多了。
牛牛虽然远离故乡,但他从没有忘记生他养他的这块故土。在还是生产队的那个年代,生产方式落后,耕种土地全靠人畜。在当时计划经济的条件下,牛牛为家乡县购回大几百匹骡马,有力地支援了家乡的农业生产。
在中国的东北,也有洼下村的老革命安家落户。刘三孩的叔叔也是最早走出去的老革命。革命胜利后,就留在了东北扎根东北。在新中国建设的**中,刘三孩一人到东北去投奔了叔叔。这叔侄俩就成为洼下村扎根东北边疆的人。听说他们都后继有人,已经成为大家族。我和我的小伙伴们,从没有见过洼下村革命的老一代。对这些革命的老一辈,我们只闻其事,未睹其容。
常山、大龙、贵波等是新中国建国后,第一批走出洼下村吃皇粮的人。他们有的工作在县城,成为基层的行政工作干部;有的落户大城市,搞起工业建设;有的工作在教育战线,成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每年过春节,常山、大龙、贵波他们都会回到生他养他的洼下村。这里是故土,是他们的根。
在建国初期,每年春节探家,他们虽然都不是军人,却象当年的老八路那样,挨门看望、拜访上一辈老年人,把党的爱民、亲民之风落到实处。这第一批吃皇粮的人,虽然都是国家的普通工作人员,他们却以天下为己任,以国事为重任,让老百姓体会到党领导的关怀和温暖。老百姓知道,他们没有白吃国家的皇粮。
在老槐树旁边的小广场上,每年春节期间,他们这些第一批吃皇粮的人,都会自编自演,举办一场文艺晚会,回报父老乡亲的关爱。晚会的内容丰富多彩:有卓别林的幽默、小品的搞笑、相声的讽刺……他们把大城市看到的,听到的,加上浓浓的乡土气息,模仿搬迁到故乡的舞台上,让这个偏远闭塞的农村充满了笑声,给乡亲父老带来最大的精神享受,共同欢度新春佳节。让偏僻的农家人,看到外面的另一个大世界。也给更年轻一代人的思想插上腾飞的翅膀,不能鼠目寸光,要走出去,放飞希望。
常山、大龙、贵波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真正的文艺工作者。他们工作的单位不同、工作性质不同、工作地点不同,但他们都是洼下村的后人,回到村就是手足情。他们就是凭着一颗孝敬、尊长爱幼之心,凭着一颗爱党爱国的赤诚之心,赢得全村人的爱戴。那些上了年纪的人,赶集上庙会常向周边村的人夸耀,都以他们为自豪。仿佛他们就是自己家的后人。
洼下村这第一代吃皇粮的人,生在旧社会,工作在新中国。他们每个人都有着不寻常的人生经历,都经受过不同的磨练和考验。在新旧社会交替的那个年代,旧传统和新制度常常发生冲突对立,旧观念和新思想格格不入,每一天每一件事,对他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国事考验,都是历史的见证。他们就象是站在三叉路口,选择不易,坚定地走下去更不易。说到他们的个人小家庭的生活,也常让人扼腕叹息,也让人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