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友后来又带出了自己的徒弟土豹子。这明友只所以早早就带了徒弟土豹子,就是因为土豹子得父亲是个有眼光、向前看的人。
土豹子名叫向山,和我们是同一个年龄段的人。在小学里,我们都是同学。土豹子这个名是老师随口说出来的,老师所说的那三个字和土豹子同音而不同意。
土豹子读书看不到半点长进。不光是老师这样说,连家长们也这样说。谁也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好象他向山把读书和生活一分为二,读书时的他和现实生活中的他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他好象天生就具备两个大脑。走进教室,他就是学生,这时,他启动的是学生的大脑,说得也是学生的话。一走出教室,他还是原来的他,好象是马上又换上另一副大脑。一走出学校,那个上学读书的大脑就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这时,你问他课堂上的知识,他竟一无所知。老师笑着说到:“你真是个土包子。”
向山回到家跟父亲说:“爸爸,老师给我起了个名。”
“老师给你起个名?老师为啥给你起个名?叫什么?”
“土豹子。”
他的父亲一听就说到:“土豹子就土豹子,这个名也不难听,以后,你就叫土豹子。”
“土豹子”比“向山”这个名虽然多了一个字,然而叫着却很顺口。大家都叫他土豹子。土豹子就这样叫起来了,而且是越叫越响。那位说他是“土包子”的老师无奈地笑一笑,也随口也叫他土豹子。
人们常说:敲锣卖糖,各干一行。这土豹子在学校里好象是一问三不知,可自从跟着明友学木工后,却表现的很有天赋。他好象就是天生的木匠那块料,或者说,他的前世就是个优秀的木工,现在是重操旧业。这木工活儿,他一看就会,一说就懂,有时就是无师自通。
白天,土豹子跟着师傅明友干活,晚上回到家里,他自己倒把过去上学时的课本找了出来,重新温习起文化课。好象是木工活开启了他的大脑,让两个大脑开始合作,要合二为一,他一下子好象换了另一个人。老师过去在课堂上所讲的那些内容,就象演电影一样,在他的头脑中重新展开。好多过去不懂的问题,现在他一下子明白了,弄懂了,而且比过去理解的更深。
土豹子比他的师傅明友年轻二十多岁,精力旺盛,体力充沛,那干活的能力,的确又比明友高出一大截。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还没有出徒,就利用晚上的时间,给邻居打了几样家具。邻居不住口地称赞说:“土豹子,你可是比你师傅又高出了许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正是这句话,让他的父亲向正法产生危机感。常言说一山不容二虎。他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在村里和明友争“天下”,因为明友必竟是师傅。明友作为徒弟,虽然没有和他的师傅树怀争天下,但已经受到有些人的非议,带来了负面效应。
土豹子活儿干得不错,但决不能在村里出道露面,让别人说是道非。土豹子的父亲向正法,牢牢地把握着这条底线。
向正法觉得,自己和明友有一面之交,自己的儿子既然拜人家为师,就要尊重人家。过去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之说。如果再与人家“争天下”,别人不说是道非,自己也会感到心里不安。
“土豹子,你敢不敢下山西去找话儿干?在那里,你不光能干出名堂,还能挣到钱。”
土豹子的父亲向正法,一边吃着饭,一边试探性地问自己的儿子。因为儿子从没有迈出过家门,年龄又小,一下子把他送到千里之外的他乡异地,怕儿子受不了。没想到,儿子回答的特别干脆。
“敢!我年轻轻的,想出去闯一闯,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土豹子被带到山西的市郊农村。这一带木工缺乏,木工活儿有得是,人家看他年轻,还是个小孩子,对他还是信不过。有家人可怜他,觉得这样一个小孩子就敢出门谋生,实在是不容易。他既然敢单独出来闯荡世界,手中也一定会有两下子。于是,人家就让他给打一张小吃饭桌,也是试试他的手艺。
那干净利索的手艺,立即赢得主人的好感。人家马上又让他给打了个碗柜。这碗柜又精制又养眼,给主人的厨房增加了气派,受到主人的好评。
不用土豹子自己宣传,这家主人就替他做起了广告。那些破木棍、旧木板,经过土豹的手立即摇身一变,成了亮堂堂的家具。这村里的人,立即就对这位年轻人刮目相看。土豹子那漂亮的手艺,再加上谦卑的态度,赢得村民的信赖,他在这里站住了脚跟,有了干不完的活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社交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亲朋好友,人传人,口传口,土豹子杀出了市郊农村,被介绍到城市市民家庭中干活。那些无用的包装板,被土豹子量体制作,变成了大衣柜、变成了大沙发,登堂入室,好不气派。他们对这个农村小伙子十分关注:“小师傅,把你的电话留下,有了活儿,我还找你来干。”
农忙季节,土豹子也要回家帮忙,过年,他也要回家团聚。他人还没走,早就有人给他预约了回来的时间、任务。
这种辛苦换来了报酬,他娶了妻,生了子,用汗水钱翻盖了新家。这新颖的结构布局,在全村也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