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新铎是怎么回到得家,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回到家他就病倒了。
常言说心病终须心药治。艾新铎感到自己对不起心爱的女儿,白白耽误了女儿的美好一生,作为父亲,他感到愧对女儿。作为一个家长,没有能给女儿带来幸福倒也罢了,反而亲手毁灭了爱女的人生,他无法在女儿面前抬头。别人曾不止一次地告诫自己,说武友庆是个混混,自己却听不得劝告,还自以为很聪明。自己这一辈子的名声,都毁在了这个武友庆的手里,在乡邻面前,他说不起话,他无法面对这个社会现实。心病压倒一切,他彻底失败了。
艾蓓妩带着四岁的女儿武妮,一直守在父亲艾新铎的床边。她明知道父亲的病根,但又不好明说,怕进一步增加父亲的思想负担。
看着可怜的女儿,可爱的外甥女,艾新铎一个人偷偷地流泪。夜晚,他的泪水流湿了枕头,白天他把泪水流到了心里。
知夫莫如妻。妻子杨萍十分了解丈夫、体谅丈夫,知道丈夫的病根。她一直悄悄地劝说丈夫:“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为了我,为了咱们的女儿,也为了咱们的外孙女……”
艾新铎叹口气说:“我这一辈子的名声,都栽到这个不通情义、没有人性的武友庆手里,我对不起自己的亲生女儿。人人都说这小子是个不成气候的浪荡公子,我还是把他当成亲儿子看待,还把一个好女儿嫁给他,葬送了自己女儿一生的幸福,我这个当父亲的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这事受到多少人的嘲笑。”
“你放宽些心吧。我们出了好心,对得起他的父母,现在我们的好心没有得到好报,没有人会说我们的坏话,也没有人会说你的坏话。”
“人们都知道我是个办事干练的聪明人,我却栽倒在这个人渣混混的手里,我如何去见自己的列祖列宗?我如何面对乡邻的寻问?”
艾新铎从寻找武友庆回来就躺倒了,从此就再也没有站起来。这天,他对女儿说:“闺女,是爸爸的老思想害了你,你趁着现在还年轻,就再找一个吧。”
艾蓓妩一听,就知道父亲了解了一切。因为父亲是个说话办事严谨的人。
“爸爸,为了武妮,我不再找了,我能把孩子一手养大。爸爸,你快点好起来,也帮我带带武妮。”
艾新铎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在外甥女武妮五岁那年,就带着对女儿艾蓓妩的满腔内疚归西了。他临终前还一再重复了那句话:“闺女,我对不起你。”
“艾新铎被武友庆气死了。”乡邻们都悄悄地这样流传。有人曾看到过艾新铎去找武友庆,结果却吃了闭门羹。武友庆如此绝情,让很多乡邻为艾家抱打不平,有人看不下眼,把艾新铎去世的消息,托人转告了武友庆。
想不到这武友庆竟对来人说:“他姓艾,我姓武,他死他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武友庆这不通半点人情的话,在乡邻中悄悄流传开,激起了全村村民的共愤。愤怒的乡邻们自发为艾新铎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几乎是家家出动,人人参与。大家虽然谁也不说,谁心里也明白,艾家虽然是独门独户,艾家品行端正,受到全村人的敬仰。把无有男儿的艾家丧事办得风风光光,就是先给武友庆点颜色看看。在艾家人面前,乡邻们谁都不提武友庆的事。
艾蓓妩带着女儿武妮,一次次向村民下跪,表示感谢……
那富有正义感的村民背后说:“武友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子等着,你总有要遇到村民的时候,你也总有要用着村民的时候……”
村里了解情况的人,都骂武友庆忘恩负义,不是个东西,给全村人丢脸。当然了,也有人故意把乡邻的话说给了武友庆听,警告警告这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