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电话，只能不断地听到：“你所拨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这是个十分辽阔的地下停车场。惨淡昏黄的灯光下，曲曲弯弯的车道，让人眼

花缭乱的指示牌，一排排趴着不动没有一丝生气的轿车，很容易让人找不着北。因为

它在地下，阴气太重，又因为它太空旷，掉下个车钥匙发出的声响，都会让人心惊胆

战，所以夜晚，除了偶尔有灯光掠过，滑进一辆或者滑出一辆，这里便人迹罕至了。

闻新和王富贵坐在王富贵的桑塔纳20里。闻新仔细分辨着王富贵刚刚递给他

的照片。全都是赌场的监控截图。有李建民和猴子交谈的，有他在赌场里巡视的，有

他在赌桌上凝视着某一点的，还有一张脸色平静，双手往池子推送的都是大额筹码，

看得出，他在这场赌局中是个不小的输家。但从他不动声色的脸上，也看得出，他输

得大气磅礴，从容不迫。

闻新若有所思：“这么说，他失踪当晚还来过赌场？”

王富贵说：“但奇怪的是，我过了好几遍录像，就是找不到他离开的影像。酒店

的没有，赌场的也没有。”

闻新一听，不再看照片，直视着王富贵的脸，也十分意外：“会不会，你查看时

漏掉了？”

王富贵十分肯定说：“不会。我是按时间顺序查看的。从他20点17分开始进入

赌场，然后在赌场待到21点37分，这中间的分分秒秒都能对上。可是，从 21点 37

分开始，他就在赌场里凭空消失了。人没了。哪儿都找不见了。”

闻新沉思了一会儿，望着王富贵：“这就是说，赌场还有别的出口。”

王富贵立刻给予否定：“不可能。从赌场开业，我就在。要是还有其他通道，我

会不知道吗？只有那一部秘密电梯可以进出。”

闻新说：“物质不灭定律告诉我，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就没了。就是变魔术，

也需要伪装，可是他们的伪装在哪儿呢？”

王富贵望着闻新，好像答案就在闻新的脸上。闻新拍拍王富贵的肩膀，笑笑说：

“你还得帮我个忙。”

王富贵像是巴不得：“你说，尽管说。”

闻新说：“赌场每天下午三点开始营业，直到凌晨三点关门。这是它的营业时

间吧。”

王富贵点头说是。

闻新说：“那它的停业或者说是歇业的时间，赌场有人值班吗？”

王富贵很肯定说：“没有。每天关门后，都有专人负责清场。清场后锁门离开。

因为只有一条通道，就是电梯，电梯都控制在手里了，还用值班吗？”

闻新说：“都有谁有电梯的钥匙？”

王富贵说：“我有，猴子有，还有一把放在赌场。但每天清场时，猴子都会收回

那把钥匙。”

闻新说：“那么宇文关山呢？他会不会在不营业的那段时间里下到下面的办公

室呢？”

王富贵说：“这我就不清楚了。”

闻新想了想说：“明天，你上午就去找宇文关山汇报。”

王富贵说：“我汇报什么呢？”

闻新轻声告诉王富贵汇报什么。

王富贵说：“就是想方设法拖住他呗。”

闻新笑了：“我还没说呢，你就明白了。”

王富贵叹了口气：“这几年没少给宇文关山干脏活儿。不懂也懂了。”说完又像是

想起了什么，问闻新，“猴子也有钥匙。要是那段时间，他……”

闻新笑了说：“明天不是周一吗？周一早上，猴子不是要去送小姐吗？再说了，

自会有人照顾他的。”

王富贵说：“你的朋友？”

闻新笑了。没有回答。

闻新谢过王富贵，没让他开车送他回酒店。他不能不顾及王富贵的安全。他自

己打了个的士，在街上转了一大圈，才让司机拉他回酒店。司机真把他当成港澳同

胞，来内地的观光客了。

进到酒店大堂，他一眼就看到在沙发上蜷缩着的杜鹃了。头上还没有干的散发，

遮住半个白皙的脸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闻新感到有点意外，这么晚了，她来这

里做什么？但看到他的恋人来到他的身边，他还是满心欢喜。他悄悄绕到沙发的后

面，想用双手蒙住她的眼睛，让他猜猜我是谁，但他又怕惊吓了她，就轻轻拍了拍沙

发的靠背。杜鹃显得身心俱疲，她转过身看到微微笑着的闻新，一下就站在沙发上，

双手搂住闻新的脖子，像是受到莫大委屈的小兽，呜呜地哭出了声。

闻新吃惊地捧起她的脸，脸上，那个红彤彤的掌印依然清晰可见。杜鹃把脸埋

在闻新怀里。闻新从来没有见过杜鹃这般伤心，这般无助。闻新的心也剧烈地疼起

来，他把她抱起来，声音很轻地，不知是说给杜鹃，还是说给自己：“咱们回房间。”

宇文关山顶层的办公室的套间是一个极奢华的卧室。这是个周日的晚上，按宇

文关山的生活习惯，猴子已经把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儿送来了。女孩一丝不挂，侧卧

在那张巨大的圆形水床上，用那毛嘟嘟的蓝眼睛，无所顾忌地冲宇文关山抛着媚眼的

同时，举着她涂得猩红的脚趾，挑逗性地在她另一条白亮圆润的小腿肚儿上揉搓着。

宇文关山仰在水床边上的一张摇椅上，冷冷地看着女孩儿的表演。他光着上身，脖子

上吊着一个沉甸甸的祖母绿吊坠，雕刻着一个面部清秀慈善的观音像；肩膀上有两道

深深的刀疤，右胸还有一个很大的纠结成一个阄阄的枪洞。女孩儿开始夸张地扭动柔

软的腰肢，宇文关山不为所动；女孩儿又撅起她那圆滚滚的小屁股，宇文关山不为所

动；女孩儿又用她的双手捧着两只胀鼓鼓颤巍巍的**，上下左右地摇来晃去，宇文

关山还是不为所动。女孩似乎无计可施，再也折腾不出什么新花样了，便冲着宇文关

山劈开两条大腿，并勾起小指，诱导着宇文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