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是王富贵。放下电话后快步走出他的办公室。赌场里已亮起了应急灯,
但由于发电机的功率不十分大,这些应急灯都安在地脚线上,只起到指引客人逃离的
照明。在这些来自地脚的光线,除了把一个个慌作一团,晃动着的幢幢黑影放大到墙
上,就更增添了赌场的恐怖。因为人们不知道,在这些阴森的黑影的晃动后,未知的
恐怖来自何处,这就更令他们猝不及防:“怎么啦?从哪儿出去!让我出去!”
王富贵迎着乱七八糟,跌跌撞撞,没头苍蝇一样旋来转去的人流,拨拉来拨拉
去,才撞到了赌场中间,站到了一张赌台上,挥着两只巴掌,往下按:“没事了。大
家不要慌。就是一个短路。你们都是各路英雄,怎么就像没见过大天的雏儿?我们有
备用的发电机,分分钟就能恢复正常。对于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我们深表歉意。我给
大家鞠躬赔礼了。”
在他的安抚下,场子里渐渐趋于平静。人们都仰头望着天花板。果然,片刻,
场子里又灯火通明了。聚在一起的人们,这才松了口气,又都回到他们原来的赌台,
做他们的暴富梦去了。王富贵也出了口长气。他在赌场里又转了一圈,见一切都恢复
了正常,才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王富贵穿过整个赌场,在角落里还有一道门,门
里是一条走廊,走廊的一侧排列着几个很大的房间。老板宇文关山的办公室就在最
里间。
王富贵推门出来,就是走廊。他竟然看到闻新从走廊的最里头走过来。他知道
宇文关山的办公室就在那里。王富贵疑惑起来:“这里是办公区,是赌场的核心区,
他来这里干什么?”他放慢了脚步。闻新与他擦肩而过时,若无其事地冲他点点头。
王富贵望着闻新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赌场的那道门后,才推开自己办公室的
房门。屋子里没人,也没有异样。他迟疑了一下,又带上房门,向走廊深处走去,走
到尽头,是宇文关山的办公室。他握着门把手,试探性地转了一下,确认屋门是锁着
的。他又弯下腰,仔细研究了一下锁芯,也没什么异常,这才若有所思地回到自己的
办公室。
王富贵的办公室虽说不太大,却一应俱全。一张俄罗斯式做工敦实又精细的写
字台,一张比宇文关山小一号的高背真皮转椅。写字台对面是一排的电子显示器。王
富贵在 7号显示器的屏幕上看到了闻新的身影。他正坐在一张台子边上玩 21点。王
富贵拉近了镜头,逐一看一下其他的赌客,他发现其中有一个是吴小北,另一个是脸
上有胎记的年轻人。剩下的几个都是这里的常客。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客人,王富贵似
乎有些印象,而且似曾相识。可他在脑子里搜寻了一圈,就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
在哪儿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