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
杜鹃像是想了一会儿,很坚定地说:“干什么,我都愿意去。”说着,从闻新手里
拿过那张电影票,“我去还给她。”
闻新坏笑着说:“傻丫头,还是我去。你去了说不清楚呢。”
就在那天晚上,他们听罢了音乐会,回到校园,还恋恋不舍。闻新说,去学校
的丁香园里再待一会儿。杜鹃就随了他去。一进花园,闻新就把她搂在怀里,不管不
顾在她脸上、唇上印下他独有的印章,那是一个个令人心胆骤然狂跳的热吻。而她杜
鹃也不由自主地用她的舌尖儿不知疲倦地做着回报。打那儿以后,闻新就把他们初吻
的地方叫成了老地方。闻新一说去老地方,杜鹃就会去学校的丁香园。丁香园见证了
他们的爱,留下他们爱的印迹。
兰翎说:“是不是从那时起,你们就好上了。”
杜鹃说:“从哪时起呀?”
兰翎说:“你还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我让你送电影票的那时起。我真是太
笨了,把大礼就白白送给了你。”
杜鹃说:“什么大礼?你送给我的是无尽的苦苦等待。”
?
的确,从大四下半年,闻新就从杜鹃的生活里消失了。那天,闻新接到了母亲
的电话。父亲病逝了,要他速归奔丧。这时杜鹃才知道,闻新的父母都在香港。只有
他一个人在北京读书。她这才想起,他们好了以后,闻新总是喜欢送她一些大陆不常
见的小礼物。什么法国香水,duck手包。原来是这样。难怪消息灵通的同学说,闻
新父亲是做进出口生意的,做得很大,全球都有他们家的产业。闻新走后,最初他们
还有联系。后来,杜鹃接到了闻新最后的一封信。信里说,不能再回到学校了,连毕
业式也不能参加了。因为他必须按母亲的意志接替父亲的生意。他感激她给过他的爱
和温暖,永远都会铭记他们相逢相知相爱的日子。但他回不去了,她也就没有必要等
待他了。她读过那封信,每个字都印在了心里。她就把它揉搓成一团,吞到嘴里,嚼
巴嚼巴就咽到了肚里,不如化成她的血她的肉,就真正融为一体了。
闻新从此就没了消息。有同学说,闻新接替他爸后,常在大陆和香港之间跑。
也有同学说,这小子靠不住,早就中了资产阶级大小姐的糖衣炮弹,把她给甩掉了。
但她,杜鹃不信。他,闻新,本来就是资产阶级大少爷,比那些大小姐还殷实,怎么
会中他们的糖衣炮弹?要中,也是她们中他的。可她相信,他就不会给她们什么糖衣
炮弹。要是给,早就给她杜鹃了。
兰翎不止一次跟她说:“这些年都过去了,香港都回归好几年了,他还是没有一
点消息。就真的是不爱你了。你也就别再瞎等瞎耗了。”但她,杜鹃说:“我不是等。
也不是要他回答爱不爱我。是他欠我一个解释。他应该也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就在这时,吴北上的电话打了过来。
吴北上在电话里说:“杜鹃记者,晚上能不能拨冗吃个便饭。”
杜鹃很客气说:“谈不上拨冗。可吃饭总要有个由头呀。”
吴北上用那厚实带有磁性的男中音说:“感谢杜记者妙笔生花的文章呀。”
兰翎听着他们根本就不背着她,在电话里一唱一和,醋劲儿大发,可她又不能
告诉杜鹃原委,就只能在肚子里把这酸劲自我消化,冷不丁就冒出了一句话:“男人
给女人大献殷勤的时候,一定有所企图。”
杜鹃立时就回了一嘴:“吴总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要不要,你跟我一块去?你
就知道吴总是什么样的人了。”
兰翎冷冷一笑,心里说:吴北上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
杜鹃见兰翎没吭声,就又追了一句:“你到底去不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