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数年才得到的一个肯定的答案，但她已经不敢再有任何回应，面上也不敢表现出任何庆幸的表情。

“你喜欢我？！但是可惜了，我并不喜欢你。”

苏棠促狭地看着白战，面带微笑，言语清冷，仿佛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又顺手揽住了海棠的腰，表面看上去两人动作亲密，但事实上苏棠把自己的大半部分重量都放在了海棠身上，才不至于让自己腿软倒下。

苏棠无比了解白战，自然知道如何激怒他。

果不其然，白战面无表情地扬起一掌，带着五层内力的凌厉掌风擦着苏棠耳鬓狂虐而过，随即转身离去，那毫不犹豫离去的冷情背影再次刺痛了苏棠的心。

苏棠看着白战离去的方向，心中悲凉，刚才她以为他怒极会杀了自己，但是白战没有，他选择离开也是因为没法面对自己吧，毕竟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能容忍自己被别人拒绝。

以前他们也常吵架，常冷战，但是白战和她之间的较量，除了比武，她从来就没赢过，这次，她不会再去找他，白战就更不会主动来找自己了，他们之间的缘分真的就从此断了。

东风过处尽凄凉，既然有情，却不能长相厮守，何其悲，何其痛。

苏棠抬手拔下了肩上的银针，捂住钝痛的胸口，生生咽下喉头涌上的腥甜，踉跄地往前走了两步，终是体力不支，将要倒下之时被海棠拦腰托住。

明明已经是虚弱地不像样子，却还是丝毫不示弱，苏棠昏死过去之前，两眼盯着苏棠不放心地威胁道：“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如果你说了，我便杀了你。”

海棠连连点头，却发现苏棠早已经失去了意识，他也顾不上别的，横抱起苏棠便往小楼走去。

出乎意外的，比他高了一截的苏棠却意外地轻，海棠不敢用力抱着，生怕弄伤她一丝一毫，便保持着平托着的姿势，异常艰辛地把苏棠带到了小楼的卧室。

海棠极其小心地把苏棠放到了床上，这种情况让他无法应对，便搬了凳子守在床边，双眼紧盯着苏棠的睡颜，半步不敢离开。

傍晚时分，天边的烟霞尚未散去，苏棠终于清醒了过来。

苏棠愣愣地看着青黑色的床幔发了一会儿呆，这半月以来发生的事走马观灯似的在她脑海中一一浮现，身上的疼痛已经不太明显，但是心中的痛感却迟迟没有消失。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将死之人，她会和白战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从一开始便牵扯了太多复杂的关系，而且他俩的身份和追求的不同都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即便如此，苏棠心里还是有太多太多的不甘心。

但是她又能怎样，一切事情都该结束了。

海棠端着茶盏进房时，瞧见苏棠已经醒来，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送到床头。

“谢谢。”

苏棠浅淡一笑，精神尚好，并不显有多虚弱，她扶着海棠的手坐了起来，然后端过茶杯喝了些许水。

【主子饿不饿？】海棠打着手势问。

苏棠摇摇头，把茶杯递给海棠便要掀开被子下床，海棠连忙上前阻止。

【主子要做什么吩咐我就行了，要好好休息才是。】

苏棠看着海棠愁容满面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动容，想了想才真诚道：“今天谢谢你了，还有，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那些话。”

海棠微愣，随即想到苏棠说的应该是她晕倒前威胁他的那些话，心中惊惶，连连摇头表示无碍，毕竟他从小到大被教育的就是要听主子的话，就算主子要打要杀也只能心甘情愿受着，不应该有任何怨言，此时苏棠突然跟他道歉，反而让他很是无措。

苏棠看出海棠心中的忐忑和纠结，却也没再说什么，沉默半晌，才继续开口：“今夜你抓紧收拾一些细软，等到天亮城门一开，我们就离开幽都去禹州。”

苏棠一向不喜欢欠人人情，如今却又欠了海棠一次，她想了又想，除了把海棠一起带出绝杀楼给他谋一条生路外，她似乎也没什么可以为他做的了。

【主子要带我一起离开？】

海棠闻言后退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棠，他惊讶的不是苏棠要离开幽都，而是苏棠要带着他一起离开的决定。

“对，一起离开。”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这个让人心碎的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