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肚子得到满足后黑箭那饱嗝帮黑虎赢得了有生以来的头一赌,所以尽管结果是饿着肚子的他被野猪的獠牙拱到体无完肤亦没因此而去难为黑箭,至于因输了赌局而心有不甘的黑龙则属于那种极愿意照顾别人的闷葫芦,何况自黑箭记事起他们六个便再没挨过师傅毫不留手的黑龙鞭,他们这酒鬼师傅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晚抽半个来小时便会憨憨睡下而这第一个挨鞭子的黑箭每回都会发出享受似的轻笑他越是笑他们那师傅便越不乐意,所以等抽完了他的鞭子时间基本也就到了,即便只为这事一众师弟中黑龙也不免要多宠着他些,纵然挨过了鞭子敷上他们师傅秘制的膏药绝不会留下半丝疤痕但那种利刃刮骨的惨痛却只有黑箭才敢笑着去享受。
没准黑箭是狼王用自己的奶及嘴边的肉精心养大所以三岁刚满没几天的他小子便敢乘周围没人学着师兄、师姐们顺绳滑到谷底,和他那些师兄、师姐不一样的是如此乱来的他不但没招来群狼的撕咬更享受到了骑着狼王狂奔的乐趣,而狼王身后跟着觅食的狼群自不能背着个他小屁孩去追捕猎物,但即便如此它每次依旧会将他放在几个师兄、师姐都曾玩耍过的小石林,宽广的血狼谷经过九转十八弯的奇险窄道后到达的可是苏俄境内,此处的捕食者不但体型更大而且绝不会象狼王那样心慈口软,被尖牙利齿狠狠收拾过几回之后脸上笑容始终如冬日阳光的黑箭才终于明白狼王没回来之前绝对不能下地乱跑,可惜如此美好的日子亦仅仅持续到他即将迎来血狼谷的第五个春天,无论狼王再强亦终有一日会被比它更强更壮的年轻雪狼取代,或许正因为取而代之的是曾与黑箭同抢过一个**的母狼所以这家伙非但没理会黑箭的善意示好反而狠狠咬了他几口,狼王即已发动攻击其余的雪狼若想生存自然无法再惦念往日的情分,若非此时的黑箭离绳极近且攀爬本领极强绝对会因此葬身于狼腹之中,而看到事发经过的师兄虽不在少数但伸手拉他的却只有黑蝎那个入门比他仅早一月且年纪亦只比他大两岁的小师姐。
入洞后黑箭脸上虽仍有笑意却已与惨笑相去无几,那些闲话原本就不多的师兄自没他们这两个小的那么清闲,每日的活若是不达标可会受到师傅最严苛的火刑,他们去后洞内立时便剩下准备出去玩耍的黑蝎及惊魂未定的黑箭,或许是视他如己出那狼王已然不复存在所以共处一洞那么多年黑箭这还是头回跟人说话:“小师姐,为什么总是我在流血?”
原本没事都喜欢叽叽喳喳的黑蝎听他这闷葫芦忽然张嘴说话亦是吃了一惊,不过在这生存条件极度恶劣的血狼谷无论正发生的是什么怪事都不会引来惊呼,当然最主要是白天根本没人有闲情跟她黑蝎说话,无端端多了个说话的伴黑蝎又岂愿错过:“傻瓜,因为只有你的鲜血才能浇灌出美丽的花朵供师姐我欣赏,但你个小屁孩干嘛要喊我小师姐,把话说明白点,我这到底哪里小了?”
别看黑箭这几年没跟人说过人话却跟那匹愿意驮着自己四处溜达的狼王不时会以人话或狼嚎聊上几句,当然那奔跑中的狼王发出的到底是喘气声还是言语交流他亦只能借由头狼的肢体语言去胡乱揣度,也许是跟雪狼交往过甚以至于他跟人说话反而显得有些蹩脚:“你个头比我矮怎么会不是小师姐,在五个师兄跟前我自卑到连头都没脸抬,只有唯有跟你在一块我才不会觉着头晕。”晚上扎那折腾人的马步只能依靠来打发无聊的时光黑箭认识的生字及新词自然比同龄人要多上很多。
“原来是这样啊,好吧,那以后若是我个头比你高你一定要改喊我大师姐,公平吧,大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