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的不是你的嗜血,而是你的欺骗。——k.b.”
*
(城市别墅)
夜渐深,荒诞之后,只剩下满夜的寂静。
凯瑟琳才醒过来,黑夜的朦胧中,那个可怕的身影立即映入眼帘。
她下意识地想躲避,但是路易斯已经提前控制住了她。
“你还想躲什么?”
“你只是一个嗜血的怪物,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凯瑟琳不假思索地喊道。她感觉到颈侧仍然还带着挥之不去的疼痛,虽然——
虽然已经好了很多。
“真的是因为我的吸血鬼身份吗?”路易斯似乎是挑衅般重新露出了那双让人不寒而栗的獠牙。
有恃无恐的神情,让凯瑟琳迟疑了一秒。
“你对我从来没有感情。”凯瑟琳终于后知后觉般吐出一句话,“我一直都只是你玩弄的一个人偶,对吧?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你用来欺骗我才一手创造的可笑的梦境,对吧?”
她的瞳孔一点点缩小,绝望、惊诧、愤怒、鄙夷、悔恨,似乎所有词语都无法形容。
“终于明白另一部分了。”路易斯勾了勾嘴角,咬开自己的手腕道,“喝下去。”
“为什么?我又不是吸血鬼。”凯瑟琳果断推开了他。
“你现在因为自己的一点情绪就这么快地认为我的决定对你没有好处?”路易斯显然还不打算接受这么大的反应差,“你之前可不是这样。”
“所以我之前一次次陷入了险境!都是因为你!”凯瑟琳毫无表情地望着他,“你真的以为你有这样的包装就可以随意摆布别人的意志吗?你太高估自己了吧。”
“幼稚。”路易斯冷哼了一声,然后瞬间闪身过去将自己的吸血鬼血液强行灌进了她嘴里。
凯瑟琳的力量完全不足以抵抗他,只能不情愿地吞咽着,呼吸也一点点变得急促和无力,一团团浓重的血腥溢满了整个身体。
吸血鬼对自己的咬痕不是很容易愈合。凯瑟琳几乎快喝不下任何东西了,路易斯才停了下来。
“你血多啊。”凯瑟琳赶紧脱离他的控制,那股仍然浓郁的味道让她简直反胃到不行。
“确实,不久前刚刚补充过不少。”路易斯若有所思地收回手。
凯瑟琳知道他的暗示。“你逼我做了……”
“我觉得这比之前的甜言蜜语效率更高不是么?”路易斯的视线扫过去,“这几天我要你留在这里,随时准备着。”
“你明明对我没有任何感情啊!”凯瑟琳叫起来,“这只是你自己的占有……”
“对啊,我就是占有你了,你只是一个人类,我作为吸血鬼——过分了吗?”路易斯转身就要离开,“原本你可以再享受一段来自吸血鬼的虚假的温柔的,但这是你自己造成的结果,你怪不了任何人。但我不一样,我还得留着你的这个‘女朋友’身份,所以——”
“路易斯,你虚伪!”
路易斯被打断之后,没有再理睬她,闪身了离开了卧室。
凯瑟琳悻悻地望着他的背影。
她明白过来,她之前之所以坚强,只是因为他的虚假的包装。
离开了他,离开了这一切吸血鬼的浮华,她就是那么脆弱,那么真实。
所以说——这一切到头来,路易斯才是那个真正的恶魔……她翻了个身,透明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
“我已经让克里斯蒂娜施好了屏障咒了,凯瑟琳离开不了你的卧室。”留在大厅的雪莉自然也一丝不落地听到了卧室里的所有声音,只是在昏暗中,神情并不是那么清晰。
“多谢了。”路易斯顺手拾起了那本编年史。
但,那一刻,他似乎又嗅到了一丝特别的味道。
“这是?”路易斯闪身到厨房里,一片凌乱的景象立刻映入眼帘。
“这些伪装成牛奶的冷藏血液是哪里来的?”他眯起了海蓝色的瞳眸。
“是我。我那天发现你把这里的血袋都换成牛奶了,但是冰柜还有一半是空的,就订了一些牛奶盒子装血。”雪莉也识趣地走了进来,并且没花多少时间就知道了这里发生了什么,“原本是学英国吸血鬼的——这还真是一个不幸的结果。”
“英国吸血鬼。”路易斯冷笑了一下,“你可能还是得催眠一个钟点过来清理一下了。”
“玛丽·百伦吧,我之前催眠过她几次。”雪莉瞥了眼手机,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凯瑟琳……”
“看好她,确保她活着就好了。”路易斯低下头,“我会留下我自己的血液——每天只要给凯瑟琳确保维持生命的最低限量食物,其余的就给她灌我的血液就好。”
“诺曼底集团的新项目的试剂有这么猛吗?”雪莉蹙起眉。
“不,我之前用过我自己的血液为基础,照着狼族的方法制作了另一种可以改变凯瑟琳的部分免疫试剂,但是凯瑟琳的体内仍然留有毒素,并且会威胁她的生命。”路易斯说,“在诺曼底集团那边分析出合适的解药之前,只能用这种方法。”
“那要灌多少?”雪莉有些不安地问,“你放这么多血,真的没问题吗……”
路易斯已经动手取出了一个相当大号的容血器皿,开始给自己放血。
“和进食差不多同步,每次灌到她喝不下为止。”路易斯淡淡地看着自己的血液流到密闭性相当好的器皿里,“相应地,我也会从她身上吸食等量的血液。”
*
(英国,伦敦)
平时人来人往的高级咖啡厅这时候空空荡荡的,一看就知道已经被某个人重金包场了。
“请进,丹尼斯先生。”优雅精致的精装玻璃门被彬彬有礼的接待员轻轻拉开。
德里克对此类场所已经司空见惯,只是云淡风轻地坐了下来,点了一杯平常的黑咖啡。
咖啡厅非常安静。每一个工作人员都老老实实地做着自己该做的,没有人敢哪怕过多地转头一下。
只有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在端咖啡的时候忍不住偷偷瞥了眼那个淡然自若但又气场强大的男人,立即被德里克扫了个冷眼,吓得不由得颤了一下。
“抱歉。”她赶紧把咖啡端了上去。
德里克并不是无知自大的纨绔子弟,只是一个手势将那个服务员支了下去。
服务员的小插曲过后几分钟,德里克等的那个人,才有些局促不安地到了这里。
“您好,波顿先生。”德里克站起来优雅地欠了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