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聪明，是因为不善社交，人多时不爱说话，习惯了默默地仔细聆听每一个人的话语和观点，久而久之，思维自然超人想象。——l.k.”

*

戴面具的女巫很快化成泛着光的尘埃消散在空中，只剩下躺在地上的衣服；再回头，特雷西也不见了踪影。

“她们死了吗？”雪莉踱过来问。

“没有，尼科尔女巫和我说过，这时女巫一种特殊的异化现象。”路易斯抱起凯瑟琳道，“这次我们失策了，先走吧。卡洛斯那家伙弗兰克会带着。剩下的，就麻烦菲利普留下来清场一下吧。”

“好。”菲利普没有多说什么。虽然他也受了伤，但并不影响收尾工作。

布雷尔和格蕾丝带着法布吉里欧很快也离开了。四个吸血鬼和一个人类再到车库。路易斯刚把凯瑟琳放到副驾驶座上，突然抬起头对弗兰克道：“这次，谢谢你了。”

“谢我什么？”弗兰克轻轻挑起眉毛。

“把她送到第二十一号实验区。”路易斯顿了一下，“坦白讲，如果不是上次凯瑟琳已经对极寒环境有过一次体验，她这次没办法建立初步的适应以作出理智的判断和思考。”

“是吗？我觉得你在理查兹酒店给我留下的踢伤又有些隐隐作痛了呢。”弗兰克风轻云淡道，“路易斯，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你没必要这样对她。”

“一个老套但经典的问题，在将澳大利亚视为岛屿的情况下，澳大利亚是世界上最大的岛屿。那么，在澳大利亚被发现之前，世界上最大的岛屿是什么？”路易斯坐上驾驶座，“答案依然是澳大利亚——未发现，不代表它不存在。同理，凯瑟琳虽然还很稚嫩，但是你不能否认她的智慧。况且据我所知，仁慈也不是你的性格特点。”雪莉已经坐上车后座；路易斯说完，立刻驾车扬长而去。

晚霞在天边有些开始有些黯淡，世纪会所的影子被拖得很长，最后渐淡在一片昏暗中。弗兰克望了一眼那辆远去的法拉利，随即毫不仁慈地转手给一旁的卡洛斯注射了一支马鞭草溶液。

*

偌大的世纪会所一下子变得格外空寂，如血的残阳洒进大厅，所有的华丽，在鲜血面前，都不及死亡来得真实。

不过这次奇迹般地并没有人员死亡。菲利普只是像以往一样催眠了几个工作人员进来清理掉所有战斗痕迹。他自然不知道，在这些光影和浮华之下，隐藏着怎样一个隐秘的世界。

灰色的水泥和石砖，掺杂着沉重的金属生锈和电线烧焦的味道。爬满蛛丝的白炽灯早已发不出什么光亮，狭长的隧道里，隐约还听得到墙上渗出的水珠滴落的声音。

黯淡的尘埃渐渐汇聚在一起，再一次异化成了一具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充满风情的身躯。

“临时拿到的衣服，先凑合一下。”希瑟递过去一条轻薄的黑色裙子。

“多谢了。”还赤身**的特雷西连忙接过它，还有些颤抖的双手表明她的状态仍不稳定。

“那个女巫呢？”穿好衣服后，特雷西转过身问。她知道那个戴银面具的女巫是希瑟遣去的。

“她还原得比较快，安全起见，我让她先走了。”希瑟又递过去一瓶葡萄糖溶液，“外面天已经黑了，没什么光线，这里是世纪会所之前施工时留下的隧道，比较隐蔽，也比较暗，你能施个小咒语吗？”

“施咒可以，不过我得先稳定一下状态。”特雷西将溶液一饮而尽，然后闭上眼睛，让精神力发生了一些无形的活动；继而，身体也渐渐产生了一些说不出的变化。“差不多了。”她停下来，定了定神，然后开始念咒语。空气似乎渐渐地靠拢到了她的手掌心，不断旋转，最后凝成一团朦胧的白光。

施咒很顺利，应该说身体恢复得比以往快了很多。果然，也许，希瑟是个可以信赖的合作伙伴吧。特雷西想。

“可以了——”她刚转过身，一柄铁质的匕首立刻插进了她的腹部。

……

白光迅速消散殆尽。昏暗中，她只感觉到不少带着腥味的湿热液体流了出来，然后，身子便随着疼痛和虚弱的感觉倒了下去。脑袋先是空白了一下，随即有些发晕……

不过特雷西还是明白过来刚才的想法有多么可笑。希瑟给她补给，让她施咒，不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获取有些所谓的信任，更为了稳定她的状态，不让她再异化。

没有异化，女巫的身体枯竭后，就和人类一样，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死亡。

“小狼和我说过了，你在克拉克宴场腹部中了一刀，内部的伤应该还没好吧？”希瑟残忍地旋转了一下匕首，“我在人体解剖和构造学可没少下功夫，我想这个位置，不会错的。”

……

那位神秘的女巫很快就现身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只银灰色面具和镀银锥子又回到了她的手里。

“有时候我也会常感叹，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这么狂妄自大，喜欢自做主张的人。”希瑟提起她的下巴，那个面具女巫立即默契地走过来，用锥子在她的锁骨间划了一个十字形的口子。

眼前尽是黑暗。特雷西感觉到一阵刺痛，随即，不久前在大厅施咒时释放的、现在仍存留在她体内的黑暗的能量似乎顺着这个口子泄出，然后沿着镀银锥子被吸收到了那个女巫身体里。

“所以原先的计划，根本就不是除掉雪莉甚至是克里斯特对吗？”特雷西干笑道。

“其实雪莉·蕾他们说的不错，你真的是一个愚蠢得无可救药的女巫，”希瑟勾了勾嘴角，“难道你也到现在都不明白所谓‘海勒斯的钥匙’计划中‘海勒斯的钥匙’真正指代的是什么吗？”

“不是雪莉的心脏，而是我的巫术能量。”特雷西的声音弱了些，“所谓双向交易只是你设的一个巨大的局，看似要清除克里斯特血脉的吸血鬼，其实利用他们重创我制造可趁之机才是你的真正目的——你比我还毒啊，希瑟。”

“自作主张更改咒语才是你提早下地狱的真正原因。嗬，本来还想利用你给克里斯特家族那些顺便制造一些巫术阴影的。仇恨的效应真的有这么强大吗？你们姐妹俩真是有意思的一对。”希瑟站了起来，“照这样看起来，说真的，特雷西，你这样愚蠢就算不加入‘海勒斯的钥匙’计划也活不了多久。用可怜巴巴的巫术延长自己的青春又有什么用呢？我知道年轻性感于女人的意义；但于你，也只是浪费。我曾拥有过比你更加美丽性感的身躯；克里斯特认为我们是同类，你也这么觉得吗？看起来我显然比你多了个叫做头脑的东西，而不是像一个只懂得将自己的性感在夜店供男人玩乐、在战场让别人利用的可怜巴巴的小**。”

“你不是希瑟·弗里斯，”特雷西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恐，“我知道你是谁了……”

可是，她的喉咙，渐渐地变得嘶哑，以至最后甚至发不出任何声音。

“对呀，你知道了，但我偏让你不能说出来——好好把你这个珍贵的秘密带进这个并不漂亮的坟墓里吧，夜店小姐。”希瑟跨过特雷西的身体，走到面具女巫身侧，“我承认，告诉你这些，可能只是出于我的某种炫耀心理；也可能——我只是想让你接下来在死亡前的短暂时光中，更加痛苦和不堪一些。”说完，希瑟示意了一下那个面具女巫。女巫拉起她，轻声念了几句咒语，两个人很快转移到了会所外面。

夜幕已经完完全全笼罩了下来。世纪会所没有亮起灯光，在黑夜中，散发着沉重的气息。

“封死那个隧道。”出来后，希瑟地一句话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