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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尔斯大厦）

浩瀚无垠的天空透过大型玻璃天窗映进来，以白色为主的高级内厅显得更加清冷和严肃。诺曼底集团部的内厅现在带着仅剩的诺支吸血鬼。不过，每个人不约而同的简约正装和简约大气的内厅倒显得十分和谐。

弗兰克也在内，从容地坐在一张黑灰色的商务沙发上，宝蓝色的瞳眸和深蓝色的领带相衬出了一种深沉而冷酷的气场。

“弗兰克，那两名幸存的新成员已经到了。”一个人缓步走进来对他说。弗兰克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道。

果然，不一会儿，海登和斐迪南就走了进来，虽然知道这里的形势对自己有些不利，但还是彬彬有礼地欠了欠身，然后按规矩退到了相应的位置。

“问题不复杂，昨晚在理查兹酒店的非正式商务会议，全体成员，除了你们两人有事推托，其余全部到场。”弗兰克说，“继而，所有新成员都遭到猎杀，你们又是死亡范围中仅有的幸存者。很简单，这里只需要一个解释。”

“斐迪南·米契尔和我事先收到了雪莉·蕾的警告短信，警告我们不要参加会议并保守秘密。”海登如实地说，“否则——您也知道，他们都惯用性命来威胁。”

“他们解释完了。”弗兰克面不改色道，“你们现在可以发表意见。”

发言转换的很快，很自然，也很到位。

“我认为警告消息不一定是雪莉·蕾发送的，雪莉·蕾一直是路易斯·克里斯特的左膀右臂，不会违背他的意思向对方透露消息，”奥利弗的口气仍带有余怒，“他们应该事先和克里斯特达成了某项交易。交易也是克里斯特常用的手段之一。”

“其实我觉得这说回来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赫尔曼的态度则温和一些，“如果透露消息他们两个就会先被杀死。如果路易斯真下了决心，老实说，那些死亡范围内的吸血鬼就算逃过这一劫也活不了多久。”

接下来几位诺支吸血鬼的意见都大同小异。而且看得出来，奥利弗的态度始终非常尖锐。其实弗兰克也理解他，在克拉克宴场被路易斯骗出去残忍袭击后，有在理查兹酒店目睹了诺支的新成员被路易斯血洗，对这两个某种意义上的“叛徒”态度有些偏激也是理所当然。

但，原则也是不能丢的。

“意见大抵也就是这样了。”弗兰克站起来，“首先也是应奥利弗的要求，我们需要先确证你们的解释是否属实，即这个警告，是否来自雪莉·蕾。”

“抱歉，为了避免消息泄露，我们收到消息后就马上删掉了。”斐迪南说。

“可我们也没说要查你们的通讯记录呀。”另一个诺支吸血鬼耸了耸肩。

“这只是徒增嫌疑而已，”奥利弗嗤之以鼻，“克里斯特惯用的伎俩。”

“在结果确证出来之前谁都不准污蔑他们！”弗兰克低沉地呵斥了一声，“我会亲自联系雪莉·蕾。”

说着，他已经拔打了雪莉的电话。所有人都没再说话，只是看着。

“噢，不用打电话了，我就在这里。”忽然，门口外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随即，手里还拿着屏幕仍闪烁着的手机的雪莉很快闪身进来，一身银黑色的翻领衬衫把她的独特气质在这些吸血鬼中衬得很突出。

“原谅我的贸然拜访，原因想必也很清楚了。”雪莉微笑了一下，“敢做就敢当，这没什么好说的。”

……

雪莉很快就证明了海登和斐迪南的解释的真实性，并没有花太大的力气。

“他们上次帮过堵截过一个重要敌人，这次只是还个人情而已。”她径直望着弗兰克说，“都只是纯粹的帮助，谈不上利用，更谈不上奥利弗·布莱克先生所说的‘交易’。”

“我想知道一下，路易斯·克里斯特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弗兰克淡淡地问。

“他还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我刚才一路过来也听到了一些，”雪莉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黑金v卡，“这事我确实不能在原则上违背他的意志——他要清除诺支的新生力量，我只能从他的死亡名单上剔除两个并不影响结果的人而已。”

“谢谢。”弗兰克点了点头，“现在海登和费迪南的解释已经确证属实。至于得知消息后是否应当向集体内部透露的问题，赫尔曼·雷蒙德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不重复。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

雪莉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内厅里的吸血鬼的神情，终于明白了路易斯给自己留的最后一手——幸存下来的人都适合路易斯熟悉的老成员，了解路易斯的行事作风，并且知道在这座城市里，路易斯真正想杀的人，往往都不会活太久。

哪怕是现在表面上看起来对路易斯充满仇恨的奥利弗，内心也深谙这一点。

“既然结束了，我也就阐明一下我来这里的第二件事。”雪莉适时开口道，“坦白讲我现在需要诺支的帮助，下午我计划除掉我同父异母的姐姐特雷西·卡莱，而且我不能让路易斯·克里斯特知道。上次我破坏了你们对她的控制我很抱歉；不过想必她现在和你们的关系也彻底不可修复了，我想你们应该也不介意顺便除掉这个麻烦。”

弗兰克沉思了片刻，“特雷西虽然没有什么家族依靠，但她毕竟是个年纪比你还大的女巫，巫术的功底也很深厚，现在脱离了控制也很难再对付。况且她现在并不对我们造成实质性威胁，但参与你的复仇计划后就很难说了。所以，我不打算让诺支冒这个险。”

“如果我说这件事关系到狼人呢？”雪莉轻转话锋，“克拉克宴场的事件之后诺支都在急于寻找那头叫布雷尔的年轻小狼吧？你们知道他属于你们所掌握的罗斯山的狼族，但在狼族那头又全然找不到线索。且不说狼族内部发生了什么，实不相瞒，这次计划就是以布雷尔为介质的。他到时候会和我一起。打算改变主意了吗？”

所有诺支吸血鬼心里都“咯噔”了一下。雪莉虽然说得不紧不慢，但都句句戳中要害。

因为布雷尔，诺支已经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嗬，想不到，蕾小姐也会出卖同盟啊。”弗兰克只是轻笑，“在你想要与之达成合作的人面前表现出这一点可不聪明，雪莉。”

“但这个条件确实诱人不是么？”雪莉也回应了相同的眼神。

“不用谈条件了，我会帮你，但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你也即将要回归克里斯特家族了。”弗兰克说，“时间，还有地点，我会让菲利普和奥利弗协助你。”

很显然，这两个被谴出的人都不是弗兰克的随意选择。菲利普，是上次负责控制特雷西失手的吸血鬼；而奥利弗，自然就更不用说。

“时间，”雪莉逐字逐句地说，“是今天下午五点十分；地点，在世纪会所。”

菲利普听着，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他不知道路易斯和雪莉为什么会分别对特雷西下手，还彼此隐瞒。菲利普刚才还在暗自盘算着要如何安排两个任务的先后次序。但，为什么两个人给出的时间、地点都完全相同！

“弗兰克，”他只好硬着头皮说，“今天下午五点恐怕我有一些别的事情。”

弗兰克瞥了他一眼，锐利的视线似乎一瞬间捕捉到了他眼中的慌乱，但只是一下，他还是以往那样云淡风轻道：“那就先让尼贝尔协助一下吧。”

“没问题，”尼贝尔欠了欠身，“乐意效劳。”